Saturday, 8 December 2012

《难以置信——科学家探寻神秘信息场》

《难以置信——科学家探寻神秘信息场》

  ◎李嗣涔 郑美玲 著

  感谢引导我们探索身心灵,
  证悟深层真实世界的领航员
  陈履安先生
  石朝霖先生
  高桥舞及她的母亲
  王小妹妹及她的父母
  沈今川教授
  孙储琳女士
  还有其他……

  推荐序

  谈“气功”的“科学研究” 黄光国

  在过去二十余年间,我致力于以西方的科学哲学作为基础,发展华人社会中的本土心理学,对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均有所涉猎。在拜读台大教务长李嗣涔教授所著的这本《难以置信》之后,深深感到:李教授及其同事们虽然声称他们是在用“科学实验”的方法在从事“气功”的研究,然而,倘若从东、西文化对比的角度来看,这些研究的价值其实比他们所宣称的意义要深远的多。这话该怎么说呢?

  我们可以从西方近代的笛卡儿哲学和“气功理论”的对比,来说明这一点。如众所知,十六世纪西方文艺复兴运动发生之后,自然科学之所以能够有快速发展,主要是建立在笛卡儿(Descartes,1596-1650)“主/客”二元对立的哲学基础之上。笛卡儿的理性主义不仅主张:作为会思维的主体,“人”不仅只是和外在世界中的客体互相对立,而且人的心智和肉体也是互相对立的。他的“心智/肉体”二元论立刻引出了一个难题:没有形体的心智,既不是固定的物质,也不占据空间,它怎么能够跟有形的肉体互相连接,一方面接受它的感觉和经验,一方面又能够对它施加影响?

  笛卡儿从他对解剖学的研究中得知:在大脑的两半球深处,有一个很小的松果体。由于它在大脑中的位置,他认为,这就是心智和肉体的连接之处。心智必须透过松果体来影响肉体,肉体也必须透过松果体来影响心智。

  笛卡儿对于肉体和心智的相互作用可以说是错得离谱。事实上,松果体对于输入和输出的神经冲动都没有任何影响。重要的是,“心智/肉体”二元对立的学说认为:心智和肉体是分开的实体,人的肉体就像是一架机器,可以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加以研究;人的心智才是人类禀赋中最有价值的特征,只有通过理性的反思才能理解。他“主/客”二元对立的哲学,促使西方科学家以绝对客观的态度研究外在世界中的各种不同对象,造成了自然科学的快速发展。同样的,他“心智/肉体”二元对立的学说,也促使西方的心理学把“人”当做是自然世界中的一种客体,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加以研究,造成二十世纪科学心理学的快速发展。

  然而,这样的哲学其实蕴涵了把“人”物化的极大危险性。在二次大战爆发前夕,欧洲现象学大师胡塞尔在他逝世前出版的《欧洲科学的危机及超验现象学》中,便很清楚地指出:在希腊传统中,“理论心态”(theoria)原本是一种宗教仪式。人们在这种仪式中思索潜藏在世界表象之后的宇宙真理,希望它有助于人们追求美好的生活。然而,文艺复兴运动发生之后,建立在笛卡儿哲学之上的自然科学,却使这种“理论心态”异化成为“工具理性”。人类千方百计地想要预测、控制、或操弄自然界中的客体,以之作为“工具”,来满足人类的欲求,当人类把“人”自身也异化成为一种“工具”或一种“客体”之后,欧洲文明便面临了极大的危机。

  胡塞尔的警告并没有能够使欧洲的“工具理性”从此停止扩张。在两次大战之后,随着所谓“现代性”(modernity)的不断扩散,人类更面临了环境破坏、资源耗竭、军备竞赛、道德沦丧等等的问题。在死亡的威胁方面,核子弹的发明,使人类面临了灭亡的危机;在求生的欲望方面,生物科技的发展,已经使科学家成功地复制出桃丽羊。有朝一日,当人成功地制造出“复制人”的时候,“人”扮演了“上帝”的角色,届时人类更将面临难以逆料的危机!

  中国的“气功”走的路正好与此相反。从这本书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国的道家一向就不认为“心智/肉体”可以画分为截然对立的两橛。相反的,他们认为:“人”可以透过意志练习“吐纳之术”来控制其肉体,而“心/身”两者之间的媒介就是“气”:“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练到“气集丹田”、 “打通任、督二脉”,便可以说是已经有所感应,至于要练习到本书中所说的各种“特异功能”,那还要看个人的特殊禀赋,不是人人可得而为之了。

  这本书记载了许多有趣的例子,说明李教授和他的同事们如何用各种“科学实验”的方法,记录人在“行功练气”时的各种生理和心理反应。严格说来,这么做跟西方“主/客”对立的“科学传统”仍然有所不同。中国道家从来不把人的身体看做是一部机器,人的“心智/肉体”不能画分为二,人自身就是目的,就是他自己的主人。一个人要不要拜师学艺,“行功练气”,全在于他自己;“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人能够练到什么程度,能够有多大的修为,也全在于他自己。“练功”并不像西方机械化的身体观,练多少次,就一定会得到什么结果。许多“科学主义”者一口咬定“气功”不是科学,其主要原因即在于此。

  其实,人的身体不同于一般的机器,正是东方“气化宇宙观”的最大特长。人类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想象成一架没有生命的机器呢?我们只要了解:近代“科学主义”或“工具理性”过度膨胀所造成的祸害,我们大概就不会在意“科学主义”者的这种批评。无论如何“行功练气”,练功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肉体当做是和心智分离的机器,“气功”不可能异化成为“工具理性”,也不会像其他科技那样,对人类社会造成巨大的祸害。用“科学实验”的方法来展示“气功”的效果,正如《指月录》之“指”那样,只是要用所谓的“科学”方法告诉读者:“气功”是什么。至于读者要不要进一步接近它,那就要看读者自己的造化了。

  (黄光国,台大心理系教授,国家讲座教授)

  作者序

  一切正要开始(It is just a beginning)

  公元二○○○年二月十八日下午五点钟,我、崔玖教授和王悟师医师踏着落日余晖,走进美国亚利桑纳州图森(Tucson)市郊一间座落在丘陵上的旅馆,干燥的空气迎面扑来,低矮的灰褐色丛生灌木,在金黄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们循着楼梯,走到了地下一层,找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说是小儿科的医学会议,推门而入发现里面坐满了听众,东方及西方面孔都有,想必是来自世界各地相关领域的学者及专家,正在聆听主讲人亚利桑纳大学心理系教授格瑞·史瓦兹(Gary Schwartz)博士所给的邀请演讲(invited talk)。我们勉强挤到最后一排椅子的后面,依着墙站着。邀请我们来听讲的史瓦兹教授正以丰富的肢体语言,用实验的数据说明他近十年来与他夫人罗塞克博士所发展出来的“能量医学”新理论,他强调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宇宙之间,交互作用充满了能量与信息,因此如能善用这种信息与能量帮助儿童或成人,将从生理上而非仅仅心理上影响及改变他们未来的行为。

  一个小时的演讲已近尾声,史瓦兹教授突然话锋一转,再次向听众道歉,他一生之中受邀演讲从来没有迟到过,今天会迟到十分钟,实在是因为他在听到一个来自台湾及中国大陆学者访问团的精彩演讲后,让他舍不得离开。

  “台湾和中国在过去十多年来,正在从事一些人体方面的‘神秘’研究,我们西方是远远落后的……”

  “昨天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实验!我亲自用计算机随机产生1到100的数字五个,英文A至Z字母五个写在纸上折叠起来,并密封在信封中,等到做实验时请其他人拆开,每次抽取一个交给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用手来触摸纸条看字。纸条外观上是绝对看不到里面写的字,少女的手用黑布袋罩住,还贴了电极测量手所产生的电压……”

  “猜中一个数字的机会是百分之一,猜中一个文字之机会是二十六分之一,你们知道结果吗?十次全对,猜中的机会远少于百亿分之一,太不可思议了。最后三次这位‘超级’少女还戴了眼罩……”

  “从他们的研究结果,我们了解到小孩子具有很大的潜能可以被开发,这次实验只是东方碰到西方所激起的第一道火花……

  “一切正要开始(It is just a beginning)”

  “我已经看到了,来自东方的团队正站在讲堂的后方,让我们欢迎他们!”全场响起了一片掌声,我的眼眶有点热,有点激动,有点满足,我们当时所不知道的是,美国国家卫生院(NIH)另类医学领域的负责人史巧司博士也坐在听众席当中。

  史瓦兹教授于一九七一年获哈佛大学的博士之后,担任哈佛的助理教授,然后转到耶鲁大学担任心理系及精神病学教授,其间也担任过耶鲁大学身心研究中心主任。后来因为开始部分转向灵学之研究,为了有更宽广之研究环境,乃转到亚利桑那大学,建立了“人类能量系统实验室”,用科学方法来研究“灵媒”的真实性,并用现代科学理论来解释残留信息,存活假设,濒临死亡经验等特异现象,有突破性成就。一九九九年他与夫人罗塞克博士出了一本书The Living Energy Universe(《活的能量宇宙》),把他们的理论做了详尽介绍。我们这次由崔玖教授领军的访问团,包括中国大陆的沈今川教授,加拿大的中医师徐国武先生,台湾的王悟师医师等就是知道了史瓦兹教授的研究领域才专程前往拜访,希望多了解一些详情,寻求合作的机会。同时,也请了高桥舞小姐同行,准备展示手指识字的实验,提出东方的看法。访问的结果是空前的成功,史瓦兹教授和罗塞克博士深受手指识字实验及沈今川教授所提出“铜板穿壁”、“花生起死回生”等实验结果之震撼,我们也被“灵媒”的严格存在性检验所感动,双方决定合作,一同努力来揭开“灵界”(我们称之为“信息场”)的奥秘。

  当西方遇到东方,……

  一个整体已在酝酿……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一切正要开始

  从小我们就被教导要破除迷信,要提倡科学,国家才能走向富强。我们小时候读过孙中山先生为了破除迷信,曾经把庙里的佛像打破。民间的宗教信仰、烧香拜佛只不过是人们追求内心的安宁与祥和罢了,虽有它的社会功能存在,但是本质上仍属于迷信。乩童起乩,神灵附体,神通现象更是一派胡言,怪力乱神,迷信中的迷信。因此他从小就立志要打破迷信,献身科学,救国救民。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西方先进国家的老百姓,大部分星期天早上还是要上教堂。科学上不是早证明了地球已经存在四十多亿年了,远远超过了圣经上所讲的只有几千年的创世纪。

  十二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当时国科会主委陈履安先生的邀请下,跳入了研究人体的领域——气功,自己也开始练气功,接触中国传统佛道的文化。从“气集丹田”、“打通任督二脉”,到“放空入静”、“发放外气”等现象,竟然一一在身体上印证或被实验证实。原来这是我们祖先们在几千年前早就发现的修身、养身的方法。接下来的疑问是,为什么练功练到比较高深的境界,就会感受到他人的病痛?就可以发放外气替人治病?为了解答这个疑问,七年前起我转向了“特异功能”的研究,从手指识字、念力、心电感应等现象着手,开始研究。这个领域不碰则已,一碰就引发了许多机缘,遇到各式各样的特异功能人士,见识到各种不同的特异功能。尤其是一九九六年后,因缘际会遇到了北京中国地质大学的沈今川教授及功能人孙储琳女士,更是让我大开眼界。“花生起死回生,快速发芽”、“意识微雕”这些挑战现代物理学、生化学、生理学的现象层出不穷,让人震惊,让人激动。它让我了解到“意识”,也就是“心”的巨大潜力,也了解到目前的科学的发展,距离揭开人体的奥秘还有很长的距离。更令人兴奋的是这些能力是可以经过训练而开发出来,七到十四岁的小朋友经过几小时的训练,就有百分之十到四十的比例出现手指识字的功能,也就是脑中的第三眼(天眼)打开,出现了透视功能。持续不断的练习下去,接着就会开发出念力弯物及搬运功能,出现了“心物合一”的宏观现象。原来特异功能本来就属于每个人的,开发就会出现,不开发就消失了。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六日一次偶然的测试,把我们从身及心的层次推上了“灵”的世界。在手指识字的实验中,一个“佛”字让具有功能的三位小朋都看到异象,有发光的人、宏亮的笑声、寺庙、和尙等千变万化的意象,与辨认其他字或图案完全不一样。大量的数据逼使我们承认,除了物质的宇宙以及四种力场以外,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信息场”存在,也就是俗称的“灵界”。经过关键词的联系,具有透视功能的小朋友就可以与信息场沟通。我原有的世界体系剎时崩解了……

  原来宗教里所讲的灵界是存在的!

  原来宗教不只是信仰,它还含有对深层的真实世界的描述……

  原来文化中的敬天畏神是确有根据……

  原来烧香拜佛是在寻求人天的和谐……

  原来人是具有身心灵三个层次,大部分的人只在身的层次度过一生……

  原来西方科学走向化约论的极致,把复杂事务不断分解成愈来愈小的单位来研究,让我们对微小的真实世界如原子、分子、夸克有了精确的了解。但是对于整体复杂现象之真实世界却愈离愈远……

  原来乩童起乩,烧香拜佛是更接近宏观真实世界(灵界)的人生态度与行为,当我们批评他们迷信时,是我们自己更远离了深层的真实世界……

  这十二年来,我的每项实验,每种想法都会与家人分享,尤其是我的太太郑美玲女士。她跟我一样从完全不信,到实际练气功,到参与手指识字实验,跟着我一起成长。我们常常讨论一些实验的结果,她也会提出一些看法,或提醒我注意其他人的理论。这次我们共同合作,将我们多年来的心得创作成此书,希望所有读者也能分享我们的成长与闻道的喜悦。

  李嗣涔

  目次

  推荐序 谈“气功”的“科学研究” 黄光国

  作者序 一切正要开始(It is just a beginning)李嗣涔

  第一章挑战物理学教授
  手指的视觉
  信息场的钥匙
  符号与形象
  文字·光亮

  第二章 气功对医学的影响
  哈雷彗星的冲击
   气集丹田的动感
  生物能场
   “闪光刺激”与“声音刺激”
  气功的历史
   气功为何
   开拓身心

  第三章 脑波实验的重要发现
  回响不绝的脑波热
   脑波图潜藏的意义
  伴侣的脑波图
   共振态与入定态
   “入定”境界

  第四章 人类潜在的超感知觉与意识致动
  毫芒雕刻——气功与艺术结合的创作
  气功与医学的结合
   “人体潜能”在台大
   前世今生的迷思
  濒临死亡的时刻
   六根转换的可能性
   人体潜能的开发
  诠释讯息
   华陀再生的期待 扁鹊工程的壮志
  第三眼
   人体潜能训练班
   彼岸取经
  人体科学研究的远景
   吾道不孤
   意念钻洞
  生物意识工程——花生起死回生
   植物的感觉
  与植物的心灵交流
   意识微雕
   以意念干扰计算机
  搬运功能实验
   偷天换日

  第五章 文化、气与传统医学研究
  人文与科技的整合
   从洪秀全谈起
   重新检视佛教经论
  开启人类命运的另一扇窗
   气与身体
  现代与传统
  雅乐舞的意涵
   道统绵延

  第六章 探索真相——进入身、心、灵的世界
  来自信息场的讯息
   神之光
   虔敬之心
  重返光明

  参考书目

  附录 科幻中“难以置信”的主题 叶李华

  第一章 挑战物理学教授

  真是美好的一天!

  事实上,我从早上就情绪高昂。因为今天下午有一批物理教授要来参与手指识字实验。自从我的气功研究延伸到人体潜能的范围,尤其是手指识字的实验引起媒体注意而加以报导之后,就不断受到批评,认为我不科学,助长迷信和非理性的歪风。

  其实我并不是要大家相信什么或不信什么,只是认为任何一位真正的科学家,应该常抱好奇和开敞之心。人类的科学知识就是不断探求未知,不以固守旧有的理论为满足,一点一滴累积,一步一步向前突破而来的,不是吗?正好我有机会接触到一些特殊的人,观察到一些特殊的现象,认为颇具意义,值得科学家深入探讨,因此发表出来和大家共享。虽然我多次表示欢迎有兴趣的学者来参与实验,共同研究,但是一些有兴趣批评的人,似乎没有兴趣了解真相,只是坚持自己原有的物理、逻辑架构,对于未知的领域,想当然尔的加以排斥。甚至曾试图阻止《科学月刊》登载我的文章,并写文章把我比为“科学乩童”。他们的心态大概只有等到美国人开始做这方面的研究时,才会幡然醒悟。

  手指的视觉

  今年六月,有两位物理教授来找我,表示今夏想参与手指识字实验,而且有个条件:“实验样本由我们准备。”我当即表示:“没问题!”后来其中一位教授又告诉我:“已经在物理学会网站公布,可能会来不少人喔!”我表示:“欢迎!”我当然了解,其中有人是来挑战的,不过我毫不担心。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手指识字实验在过去六、七年,我已经做过七、八百次,早已超越“看不看得到”的检验,深入到它的生理和心理机制的探讨了。今天姑且让他们玩玩初步的游戏吧!

  其实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些物理学家,在亲自证实手指识字是真有其事以后的反应,当然这是有点促狭的心理。想象这些原本对物理世界有一套完整逻辑的人,在发现自己的世界出现裂缝时,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饶富趣味的事。我当然可以了解他们的心情,因为我当年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手指就是手指,怎么可能有“视觉”呢?完全违反生理常识。若不是一派胡言,就是障眼法。可是当你看过一次又一次的实验,显示这个现象的确存在的时候,除了接受事实之外,还想进一步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一步一步走下来,欲罢不能。或许今天来的物理学教授也会像我一样,情不自禁的走进人体潜能的领域呢!其实“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凡事应该“实事求是”。记得一九七六年我刚到美国史丹佛大学不久,念到整流器方面的问题,我根据书本上的理论来做某一个习题,没想到被助教打了一个大叉。他说实验结果不是这样,他是根据实验出题而不是根据书上的理论。书上讲的是理想状况,但是实验不是理想状况。书中为了导出理论,常常把比较复杂的东西排除。但是实验室里有千奇百怪的状况,这就是工程师要解决的问题。丁肇中博士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做实验来证明理论学家的理论是错的。我完全可以了解他的心态。

  信息场的钥匙

  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六日下午二时三十分左右,台大电机二馆一四二会议室,手指识字的实验正在进行,物理学会会长带领了台大、清大、中研院的物理教授和两位心理系的教授总共十多人来到,等大家坐定之后,随即开始测试。负责准备样本的陈教授拿出第一个纸卷给高桥小妹,还把可能的答案一百个字铺在桌上,供高桥指认。实验从两点三十七分开始,三十八分的时候高桥双手所贴的电极,测量到了第一次电压脉冲,高桥表示她“看到”的只是屏幕闪了一下。三十九分时看出来是“M”,打开一看是个计算机印的“W”,倒过来就像“M”,所以心理系的郑教授说:“应该算看到了。”二时四十分开始测试第二个样本,四十三分的时候,高桥表示只有白光,“是不是有空白纸?”准备样本的陈教授想了半天说:“有可能。”四十五分高桥再次看到白光,认定是一张白纸,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空白纸。原来准备的样本是用计算机印成以后切割,再卷起来。所以纸张边缘有些空白部分也被卷制成样本了。

  这时候有位物理教授说:“猜中文字的或然率是百分之一,猜中空白纸的话,是二十分之一吧!”

  我听了觉得好玩,他们正经八百的在算或然率,希望用统计的方法来证实不是用猜的!第三个样本,高桥花了七分钟,始终看不到,她表示包扎的方式让她无法进入。后来才知道,这样本是用铅包住的,所以她的感知无法穿透。接着两次,都在一分钟之内被高桥的手指“看”出来是空白纸。有人说:“猜中三张空白纸,或然率是八百分之一了。”我说:“不对,八千分之一了!”接下来花了一分钟看到一个X,正确无误。这时候有教授拿出两个用铅袋包的样本,高桥都表示无法穿透包装。三点十四分又花一分钟看到“古”字。

  在此同时,物理教授们已经没有人算或然率了。倒是有人在加工包装样本,也有人现场制做起新的样本来。结果包了铝箔纸的样本,她正确的看出来了,还说:“太亮了,所以字迹很淡。”接着是把样本放进黑色的底片盒里,从三时二十二分开始测试,到了二十八分的时候,正确的看出是符号
  。教授们这时候应该已经注意到高桥的透视力不是来自触觉。三时三十分开始做另一次测试,她先看到一个模糊的图形,过了一分钟,她在屏幕上把纸翻过来,看到了红色的太阳图样。打开样本一看,原来这张纸是故意反着卷,把有图案的一面向外,和平常不同,所以她先看到背面了。大家都有疑问:到底手指识字怎么运作?不但能展读纸条,还能翻面?

  实验到此告一段落,物理教授们大开眼界,有人表示不可思议,也有人向高桥的母亲询问如何训练,三三两两讨论着如果不是触觉,到底是什么机制?今天的实验应该足够让有好奇、探索之心的人深思了。大部分的教授起身告辞的时候,突然有人说:“太可惜了,最爱批评的K教授没来。”“我想他不愿意来有两个理由:第一,如果证明手指识字为真,那么他的世界就崩溃了。第二,如果证明为假,那他早就这么认定,所以也不必来了。”听到这样的推论,我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有不少人对于手指识字的强烈质疑已经软化,甚至转趋认同,其中尤以物理系的陈教授最是兴致勃勃,不断和我讨论,还一再地说:“不得了,This is beyond Nobel Prize”难得遇到识货的,我十分高兴,跟他开玩笑:“你也成为怪力乱神的一员了。”

  三位具有特殊能力的小朋友这时候正在轻松的吃零食、喝饮料。其中最小的是男生,一心一意打起电动游戏,两位十几岁的女孩子,则文文静静的在一起咬耳朵。我有时候想,她们有没有试过不要说话,用心电感应来交谈?最大的高桥已经要开始准备申请大学的资料了。她的目标是兽医系,因为“动物生病了,很难向‘人’表达”,而且她还记得小时候曾经在动物园里,听过两只猴子对话,其中一只说:“我到你那儿玩好吗?”另外一只说:“好啊,来呀!”接着就看到第一只猴子一跳一荡的过去了。此外也曾听过两只小鸟在讨论筑巢的事。我充满期望和幻想:如果她能把这个能力找回来,甚至更加强,那么杜立德医生的世界便不只是小说,而是真实的了。

  陈教授忙着找色笔做新样本,可能想测验辨色的能力。只见他给聊天中的高桥一个纸卷,没多久,高桥说看到蓝色的“光”,陈主任提示她:“还有一个字,你再看看。”但是过了几分钟,高桥仍然只看得见一个“光”字,陈主任笑着打开纸条,说:“也许这个字不能随便开玩笑!它非常殊胜,高桥也许看不到。”原来写的是“佛(红色)光(蓝色)”两字。另外一位教授说:“会不会是颜色的关系?”我暗自觉得好笑,高桥看字虽然有时会漏字,但是多试几遍没有看不到的。

  四点二十分,我请大家归位,在高桥手上贴好电极,开始实验。四点二十三分开始到二十七分,正确看出写在铝箔纸上的“田”字。四点二十九分,陈教授再给她一个样本,三十二分的时候,电压脉冲出现,高桥说:“有个东西闪过去。”我吃惊的看着她,怎么回事?过去超过四百次的实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会有一个东西闪过萤幕?她接着说:“有个人的影像在屏幕上,很亮。”我难以置信,反覆向她求证,心里一面狐疑:“难道纸卷里不是字吗?”三十七分,她说:“那个人在对我笑。”“看得清他的样子吗?”“看不清,因为太亮了!”三十八分,“不见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怎么会出现影像?陈教授打开纸条,是一个手写的黑色“佛”字。“怎么回事啊?”大家都呆住了。过去六、七年来,数百次的实验,从未有这样的结果,纸条上的字,怎么会成为发亮的影像呢?难道这个“佛”字有特殊的力量?我们紧接着做了两个实验,她先看到英文“st”两字,打开字条一看是Christ。再接着看的是个“瓡”字,她看成了“瓡”,一切似乎恢复平常,她的手指识字能力并未故障。

  这时候,在实验室另一处和陈小弟弟进行实验的学生在叫我:“教授,教授!”而帮王小妹测试的学生也在招呼:“教授,请来一下!”大家的情绪似乎都高昂而紧绷。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跟我实验多年的大仑,刚才写了两个“佛”字,若无其事的交给他们去“看”,这时都看出了惊人的结果来。陈小弟“看到有个光头的人手上拿着一串珠子”,“看到一个光头穿一件黑色夹克,里面的白色衣服上面写着佛字。”另一边的王小妹则说:“远远的有一间寺庙,门口站着一个人,闪一下,闪一下,闪出一间寺庙。”没有看到任何字。

  实验室的气氛热烈,大家都想讨论些什么,我也压抑不住兴奋!“陈教授,谢谢你。无心的一张字条,为我们开启了一扇门。说不定这个‘佛’字是虎符,是和另一个信息场沟通的通行证。哇哈,我们可以探索三千大千世界了,太棒了!”过去两年和中国大陆人体科学院的合作研究,我们已逐渐有了“信息场”的概念,因为大陆高功能人孙储琳女士在她的大脑屏幕中常有师父来教她功夫,这些师父被称为来自“高智能信息场”。但是这是真的吗?还是孙女士大脑的幻觉?似乎无法用实验来证实。没有想到一个“佛”字,就让我们似乎打开了通往“信息场”之大门。

  一天的实验就在惊愕和笑声中结束,大家都相当激动——除了三位特异功能的小朋友。他们仍像平常一样微笑,对我们的热烈情绪似乎有些讶异,或者觉得我们这些凡人有点儿……呃,蠢?

  在实验室帮忙录像的儿子,也被今天下午的意外结果震撼了吧?晚上要求他练习手指识字时,表现出少见的合作态度。我忙着用计算机印出成行的“佛”字,决定明日再试一试,并且给家里每人一张“佛”字:“拿着这个password打坐,说不定也有机会和那个世界联络上。”大家都笑起来,太太说:“没有那个频道,光有通行证是没用的!”

  我不禁想象,有一天,真正找出和宇宙其他信息场来往的机制时,要在一四二实验室立个纪念碑!这是想得远了。可是今天在实验室发生的事,到底意义何在?三个小朋友都出现了异于平常的手指视觉,所以应该不是幻觉。在我们所熟知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信息场”的存在,这件事虽然一再由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口中听说,但是以往都是在他们打坐、修练之时才能和别的“信息场”沟通。今天却在实验室里,凭着手中一张字条,三个人都看见异象,而且似乎各有不同的因缘和境界。所谓的“信息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宇宙之中有多少此类的信息场?它们彼此的关系如何?我们会找到三千大千世界吗?或看到三十三重天?我感觉自己正走到一个神秘而关键的门槛,跨过去了,是怎样一个宽广不可知的境界?更实际地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开这扇门,举足跨进去呢?千百年来,多少人打坐、修练,想望一窥奥秘,似乎总是惊鸿一瞥,或者更像是从门缝里瞧见那么一点亮光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正确的钥匙,打开门,大方的说:“嗨!”

  符号与形象

  八月二十七日一早大家的心情都延续着昨天的亢奋,又充满了期待。为了更谨慎的求证昨天的异象不是幻觉,我决定先进行一般样本的透视,再把特殊的关键词穿插其中。不过陈主任最想尝试透视“实物”,而非字条认字,于是在十点零四分给高桥一个密封的小盒子,到了十点十分,高桥看出来是白色的象形玩偶。我接着进行原订的实验,今天要做的是两张纸重叠的样本透视,我分别在上下两张纸上挖洞,目的是研究她在透视过程中展开纸张的顺序,以及透视屏幕上光线的方向。一切进行顺利,到了十点三十七分左右,她在答案纸上画了一串难懂的符号,不过我知道那是藏文的“觉者”——“佛”的意思。她看到的是纸上的字。十点四十分,高桥拿了另外一张纸条,先是看到一片亮,后来除了亮光之外,还听到声音,很开心、很宏亮的笑声,最后只剩亮光,声音没了。这次的样本是计算机印的黑色“佛”字。

  这时候的我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再次确定了“佛”字有其特殊性,而且可以重复测试。这绝对不是幻觉了。因为高桥对藏文的“佛”没有特殊反应,也使我开始考虑到文字符号背后的文化意涵,以及人的认知活动是否受到所谓“集体潜意识”的操控,问题似乎很复杂,不过也很吸引人。

  高桥听到的笑声还余波荡漾,接着又听到王小妹妹说:“很亮,是红色的‘卐’。”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高桥手里摸着纸条说:“一片黑。”过了一分钟又说:“很暗的红黑。”半分钟之后看出来是个“鬼”字。高桥皱着眉头表示,刚才她一直感觉很冷、很不舒服。这时有人抗议了:“是谁搞的‘鬼’,万一真来个显像,岂不是吓坏她吗?”可不是吗?这几个有特异能力的孩子现在是大家的宝,谁都不可以欺负。实验室里这种微妙的感情很难言说。对于这两天突然出现,更正确的说,是突然和我们的实验有了连系的“信息”,大家都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看”字“看”图形的试验照常进行着,我看看手表,快五点了。心里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再试探一下那个神秘的世界,于是悄悄的把另一张计算机印制的黑色“佛”字放进底片盒里,请高桥再看一看。到了四点五十一分她说:“很亮!”过了两分钟,屏幕再次出现,她说:

  “有一个人出现,手搭在他的肩上。”高桥指着前方二公尺外的曾教授。大家一片哗然向曾教授望去。

  又过了一分钟,她说:“亮亮的。”

  “他在陈教授和李教授之间,低头看着仪器在笑。很亮。”

  全场都骚动起来,我急着问:“实验室里这么多人,都出现在你的屏幕上吗?”

  “不是,只有我提到的人才有。第一次就是曾教授。第二次是你和他。”高桥指指我又指指陈教授。

  陈教授和我忍不住激动起来,我们竟然出现在特异功能人第三眼的屏幕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而曾教授还被那个很亮的“人”用手触碰过,那个很亮的“人”,是我们所说的“佛”吗?陈教授和我已经被介绍给那个信息场的“人”了吗?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一位中研院教授也心动了,亲自做了一份样本交由高桥测试。四、五分钟之后高桥画出红色的费曼图(
  
  
  
  
  
  
  ),这位教授有点不服气地表示和他的原图小有不同,结果陈教授当场就拿了笔数起图中的圈圈来:“没错啊,九个圈,你自己有一个画扁了,还是算一个圈呀!”看两位教授斤斤计较的数着小圈,真是有趣,我问高桥:“你刚才有没有数?”“我没数,可是有声音告诉我九个。”

  今天的实验可真是高潮迭起,相信大家在离开实验室的时候,都是心情兴奋而且思潮澎湃的吧!

  文字·光亮

  对于今天(八月二十八日)的实验充满了急迫感,一方面因为前两天的实验太不可思议,引发了太多的问题和联想,偏偏又得不到解答,所以心中焦急。另一方面也因为这次的实验就要在今天结束。

  早上一踏进实验室,发现多了不少人,心里正问自己:“怎么回事?”脑子里一闪,随即明白必定有人把昨天惊人的实验结果传出去了,真是信息快速流通的时代。看来有不少人的好奇心被鼓动,都急着来求道论证。这是好现象。我孤军奋斗了这么多年,到处演讲、发表文章,为的就是希望吸引更多人注意这个领域,一起开发新的世界。

  依照原订的计画,最后两天要进行“念力”实验,不过由于“佛”字带来的震撼,计画已经改变,今天我仍准备继续探究由“佛”字所联想的相关字眼及符号、图案等。为避免任何可能的外力影响或暗示,今天的实验采取的是双盲法——就是施测者和受测者都不知道答案。事先准备了十五个样本,随机抽取让高桥用手指辨识,辨认完一个样本之后并不马上打开,以免样本内容造成联想或暗示,直到做完九个测试,再逐一打开。第一张样本的实验,从十点二十六分三十三秒开始,其间她看到:

  “粉红色的花……”

  “有人站在莲花上,亮的”

  “有点像女生,穿白衣,像我最喜欢的那尊观音菩萨”

  “消失了,只有亮光”

  最后打开来看,是两层粉红色的纸,里面一张写着黑色的“菩萨”两字。

  第八次测试的过程中,高桥描述如下:

  “闪了一下”

  “有声音说‘ㄉˋㄠ?’”

  “背景亮的,没声音”

  “背景亮的”

  “背景亮的”

  答案揭晓是一个红色手写的“道”字。

  这一组的最后一次测试在十一点十八分五十七秒开始,高桥说:

  “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圆圈。”

  “人不见了。”这时她用笔画出了太极图。样本的答案就是一个黑白的太极图。

  在一组九个样本之中,除了前面所写的几个测试之外,其余的如红、绿两色的太极图案、红色“卍”、十字,以及英文“Buddha”(错拼为Buhhda)等,高桥都像平常一般,直接看到纸条上的字或图。

  下午我们又以随机双盲法测试了高桥两次,一次是“佛山”,她只看到“山”字,另一组“比佛利山庄”,只看到“比利山庄”。另一方面,王小妹妹也在进行测试。王小妹妹是将纸条放在黑色底片盒里,手握住底片盒来“看”。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王小妹妹听到“好像人家在念经,很像在寺庙中,回音很大。”原来底片盒里的纸条上是黑笔写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这些异象要如何解释呢?是三位小朋友碰到特殊的字就产生幻觉吗?还是这些字让小朋友和另一个物理世界取得了联系?根据特异功能人士如高桥等人所说,在她们打坐练功时,常在大脑的屏幕中出现人物,可以彼此沟通、讨论问题。这种主观的感觉可以是大脑的幻觉,或者是功能人真的和另一个“信息场”产生沟通。

  我曾经提出手指识字是大脑“由外向内”撷取信息的能力,是脑中第三眼突破身体的局限而与纸张产生交互作用,形成“心物合一”的宏观物理现象(注)。信息由外向内流动的时候,便在第三眼形成透视力,如手指识字等;信息由内向外流动,则造成物体的改变形成所谓的“念力”。所以手指识字是把外面的信息透过大脑的认知系统加以组合,而不是大脑的幻觉。我们在过去数年中,对高桥等人做过手指识字测试,看过的动物、花朵等相关字眼,如“狗”、“茉莉花”、“山”……等,屏幕上都忠实的呈现字,而不曾引发相关的影像,如出现一只狗或一朵花等,也不会出现声音。但是这次实验却显示,某些特殊的字眼如“佛”,会使三个小朋友都看到异象,甚至实验现场的人也出现在屏幕中,因此绝对不是深层意识或幻觉。

  注:请参阅《中国人体科学》第九卷第三期。

  这些实验似乎证实,在我们所处的四度时空物质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信息场”存在,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物理本质为何。但是当具有特异功能的三位青少年以手指识字的方式,让大脑和外界产生心物合一的状态时,一些特殊的字,如“佛”等,就会像钥匙一样,接通信息场,而且把有关的信息引回大脑屏幕,因而出现各种异象。

  这个信息场的出现,就是科学界所面对的一个崭新的世界,正等待所有科学家的开发。实验现场的科学家,显然都感受到这种期待幕启的心情,也了解到人的“特异功能”有深远的意义。一位原本强烈质疑的教授,经过三天实验的洗礼,在离去时说:“这可能和evolution(演化)有关。”这话深得我心。现在人们常说“生命科学”是二十一世纪科学的主流,但是大家所说的“生命科学”指的其实是“生物”科学。我却相信真正的“生命科学”,包括生物研究、人体特异功能,以及我们所谓的“灵”的世界,或者说是另类“存在”的研究等,才是二十一世纪最具挑战性的学问。可以说,透过特异功能训练,人类正进行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自我做主”的演化工作。这是一项艰巨、伟大的工程。

  面对未知的新世界,我有一份骄傲和自得,感觉自己就像探险队的领航者,对眼前的步履戒慎恐惧,对未来的前景豪情万丈,而回顾既往,发现一路走来充满了惊奇、幸运、和巧合。

  第二章 气功对医学的影响

  记得小时候曾经看过四爷爷(父亲的四叔)表演两手一口各执一支毛笔,同时写大字,而且写的是不同的字,笔笔不含糊,真是好功夫!听说四爷爷是练过武的,能使鞭子,等闲之辈几个人近不了身,还曾经在荒山里用鞭子击退过老虎呢!听起来像是个威猛的壮士,但在我记忆中,他只是慈祥的爷爷。四爷爷原在吴佩孚的空军气象队工作,也是他把我父亲从家乡带出来,到洛阳念书。抗日战争初起,父亲又跟他转到江西读中学,而后到广州上大学。母亲和父亲是江西吉安中学的同学,抗战时留在家乡,曾任职税务局,也曾担任小学教师,在战况紧张的时期,和几位同事带领二、三百个政府教养院收容的孤儿,跋山涉水逃难。抗战胜利之后又只身从江西辗转千里到成都结婚。可以说他们都是民初西化教育的新青年,加上战乱流离,对于传统的民俗活动不免生疏隔阂。所以在我小时候,对气功的认识,大约就是四爷爷的功夫和漫画书里的掌风了;渐长之后认识了武侠小说里的各派高手,虽然心向往之,但总以为那是小说世界罢了,并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个人真正和传统的气功、武术发生关系,大概只有服役时打的八趟拳了。

  正由于对气功缺乏实质的认识和了解,所以一九八七年秋天国科会副主委邓启福教授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参加气功研究时,我心里愣了一下:“气功?”没搞错吧?国科会要研究气功,未免出人意料之外,气功不是江湖郎中的把戏吗?什么时候成为科学了?而我是研究半导体的电机系教授,对气功一窍不通,怎么会找上我呢?不过这的确是很吸引人的新鲜事,我答应了。

  对于新的事物、新的机会要适时把握,不要轻易排斥,这个观念是出国留学的收获之一。因为自己从小到大求学的过程还算顺利,尤其大二转进电机系之后,真有如鱼得水之感,当时以为只要选定最困难、最有挑战性的领域来埋头苦冲,其余的都无暇也无须兼顾。但是到了美国史丹佛大学之后,每天穿梭在校园和系馆,常看见多位诺贝尔奖得主的身影,或与大师擦身而过。从前在书上看过的名字,近代科学的架构者,一个个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着实带给我不小的震撼。除了激起“有为者亦若是”的雄心壮志之外,更重要的是在不知不觉之中,逐渐体认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风采,也因此才使得校园丰富缤纷起来。不管是人或学术领域,都没有所谓“唯一最重要的”人或事,重要的是每个人尽力做好自己有机会做的研究。因此一九八七年接到参与气功研究的邀约时,虽然意外,但转念一想:“有何不可?”

  有些当时觉得突兀的事情,放在更长的时间之流里来审视,才发现其实不然。生命之河相续不断,前波后浪无法分割,但一切事情总有前因后果。

  哈雷慧星的冲击

  虽然我到一九八八年才正式开始气功的研究,但是个人真正的改变应该是从一九八五年开始的。那一年哈雷彗星来访,到年底冬天的时候,我常和太太带着女儿,穿衣戴帽到楼顶去找彗星的踪迹。那时我太太刚刚怀了老二,所以我们现在常告诉他,我们是一家四口一起看哈雷的。当时我去查这个彗星的历史,发现它二千多年前就曾出现,已经造访太阳系三十几次,大约再走四十多次就会消失。哈雷彗星会消失,当然太阳也有一天会死亡,太阳死亡之前可能变成红巨星把地球吞噬,如果那个时候还有人类,当然也就一起灭亡了。或许有人觉得不必悲观,人类科技发展,可以移民到别的星系,但是宇宙同样也会死亡,所以生命总有结束的时候。这些“知识”我们本来都知道,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切身的影响。哈雷彗星的出现,迫使我面对这个事实。起初当然有点沮丧,究竟生命是为了什么?一代一代传下去,终究要归于幻灭,这就是杞人忧天吧!天真的会塌,只是时候还早。 “人生不满百”,何苦“常怀千岁忧”?重要的是重视生命的过程,好好享用它。随时把握机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哈雷彗星的到访,给我很大的冲击。我回过头来,把以前读过的东西重新念过。宇宙是怎么产生的?星云如何形成,星球如何形成?太阳系呢?生命的起源在哪里?今天的我来自何处?那几年我搜集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也开始接触生物领域,尝试探索生命的演化。

  如今回想起来,好像自己那时已不知不觉的在为日后投入气功和人体潜能的研究做准备。

  气集丹田的动感

  一九八七年十月,有意参与气功研究的教授第一次集会,陈主委给大家出了一项功课:回家练功,而且要练出“气”来。要亲身试验练气时身体的变化,再来谈气功的研究。陈主委并且给每人一本武功秘笈《禅密功》,要大家回去照着练,一个月后回来验收成果。据说非常容易,有慧根的人,甚至十多分钟就能“气集丹田”了。

  犹记得当时捧着武功秘笈,如获至宝。想到小时候看卧龙生的《玉钗盟》——徐元平和紫衣公主的故事,稍长又有古龙的《小李飞刀》、《楚留香》,乃至金庸的《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等,那个充满想象的世界里,打掌风、隔空点穴,甚至飞天遁地,有无限的可能。而一切功夫的根本就在气集丹田、打通任、督二脉。如今我也有机会藉由修练而脱胎换骨,成为武林高手,真是兴奋。回家提到此事,常常为武侠小说废寝忘食的太太也兴致勃勃,开始编织起郭靖、黄蓉的侠侣美梦。晚上等小孩入睡,便在客厅照着《禅密功》的第一章:筑基功所指示的方法练习起来。可惜两人都不是天生武林奇葩,站了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这样练了一个多礼拜,太太宣布放弃,虽然搬出一堆道理劝说,她仍不为所动,还说:“这个方法有问题,又要站着不动,又要全身放松,根本就互相矛盾。”

  这话却有些道理。维持站姿的确不是全身放松的状况。想来想去,要全身放松只有躺着,躺着练气功?似乎怪怪的,不过何妨一试!于是我便躺在床上练起来,练着练着就呼呼大睡了。奇怪的是,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只觉腹部紧绷,而且一阵一阵,不断朝脐下部位(丹田)集中,这就是气集丹田吗?还是腹部肌肉抽筋?正在惊疑不定时,又觉得它沿着督脉往上窜,经过胸口时,几乎不能呼吸,非常难过,使我想起当兵时,所谓鬼压床的经验。难道这就是得“气”了吗?就这样心怀忐忑地过了半个月,回到国科会验证成果。陈主委请了一位高段师父来替大家发气,果然产生同样的现象,也由师父的认证,知道这种腹部紧绷收缩的感觉,就是所谓的气集丹田。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动不动就来个气集丹田,哈!吾知之矣!

  生物能场

  通过了第一关,我们便积极筹备有关气功的群体研究计画。由于当时台湾社会及学术界,大多把气功视为怪力乱神,是中国传统的不科学的练身术,可说是一种迷信。因此我们绞尽脑汁,想出了“生物能场”的名称,在一九八八年四月,向国科会生物处提出“生物能场群体研究计画”。计画的内容有三大方向:一是气功外气对生物细胞的作用;二是中医把脉原理及在气功上之应用;三是用穴位电讯测量仪诊断疾病之原理及对气功师父测量之研究。后两者在研究练功前后,脉象及穴位电导的变化,第一项则是研究外气的作用。

  当时我的研究主要在穴位电讯测量仪之测量原理,也就是研究俗称“傅尔电针”的原理。在此之前,使用傅尔电针的人都没有电学方面的背景,所以总觉得电针的机器非常神奇。经过我实地测试,发现电针本身并没有神秘之处,它只是送出十微安的电流进入穴道,测量其电压,总算厘清了傅尔电针的工作原理。其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拿实验室的交流电取代原来使用的直流电,并以四赫兹的频率来点测自己的穴道。当电针碰触到左手中冲穴时,突然有一股麻电的感觉沿着手臂,直冲胸前、腋下,吓得我急忙缩手,回家拿书一查,正是心包经的路径。那天晚上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很不舒服。过了一段时间,害怕之情渐退,好奇之心又起,我又再度拿自己试验,但并没有再出现同样的现象。

  至于气功方面的研究,因为以往没有实质的认识,所以花了很多时间阅读大陆的气功论文,努力吸收各种有关的知识和已有的研究成果。到了八八年年底,参观中研院王唯工教授的研究室,发现王教授设计了一面大鼓,利用鼓声刺激人体经络系统的频率,来帮助练功。亲自感受过鼓声的刺激之后,我开始计画气功的科学研究,但是仍未找到具体的方法。因缘凑巧,在八九年年初(旧历年前)参加了台大电机系马志钦教授主持的“电磁场对生物细胞的影响”研讨会,当时主持人提到地球上空电离层与地面所形成的同心球体共振腔,可容许电磁之全球振荡,地球上只要任何地方出现闪电,都会激发这个共振腔之电磁振荡。这使我联想到脑波和气功的关系,练气功会刺激脑α波,那么刺激脑α波,是否可以产生气感呢?我于是开始思索刺激脑波的方法。

  “闪光刺激”与“声音刺激”

  首先,我设计了“闪光刺激法”,总共实验了三次。结果发现,对照组的五人只有手掌略感麻木;而实验组的七个人之中,有四个人产生了气感。显示闪光刺激有一定的效果。

  后来又设计了“声音刺激法”。由于人的耳朵无法听见十赫兹的声音,因此请学生用计算机制造了人耳听得见的高频乐音,再切割成每秒十音节,并录制成带。那位帮忙做切割录音的同学,在计算机桌前反复试听,结果引发动功,身体不自觉的摇晃,几乎无法操作键盘。日后我在台北医学院演讲,播放了这段声音,不到二十秒钟,听众席上一名黄姓讲师便在座位上晃动起来,双脚猛踏地板,最后跌倒在地上,令全场震惊。原来他打坐了七、八年,很容易与外界刺激产生共振。我把这个现象叫做“魔音穿脑”,更对《大漠英雄传》里,黄药师以玉箫,欧阳锋以铁筝,互较高下的场面,产生无限的向往和崇敬。

  “闪光刺激”和“声音刺激”虽然都有功效,但是也都需要仪器的辅助,对一般人并不方便。有没有更简便的方法呢?有一天大清早醒来,突然想到何不以快速思想的方法试试呢?每秒钟默念一到十,不断重复,利用左脑颞叶规律的放电(思想)来与视丘部位交互刺激。想到这儿,我立刻跳下床,用禅密功姿势站好,然后在脑中快速打数。没想到只花了十几秒钟,丹田部位就出现了气感,真是神速。于是兴奋的把沉睡中的太太摇醒,拜托她依法试行,过了十分钟问她:“怎么样?有没有气感?”“有。”“气集丹田了?”“不是,在膻中。”膻中?这个家伙,就爱捣乱,“真的还是假的?”“真的。”“什么感觉?”“胸口发紧,喉头不自觉想吞口水。”好啊!不管丹田或膻中,总之是产生了气感。当天只觉得太阳特别晚起,我急呼呼冲到学校,召集所有的研究生,要求大家在睡觉前,以禅密功姿势躺在床上,快速打数练功,以十五分钟为限。总共是十四个人,其中六位没兴趣,每天还没练完就睡着了。其它的有五位在三十分钟内(两个晚上)气集丹田,有两位在十五分钟内气走任脉,还有一位则是锲而不舍,努力了十个晚上,才尝到“气集丹田”的滋味,第十一天一早跑来报告:“兴奋得一个晚上睡不着觉。”此君真乃今之郭靖也!

  刺激法,尤其是“快速思想”刺激,是进入气功状态的快捷方式。古人花费数月、数年才能修练成功的“气集丹田”、 “打通任、督二脉”等,只要找对方法,原来也可以这么容易,而且几乎人人可以做到,多么奇妙啊!

  本来纯粹出于好奇而参与气功的研究工作,经过亲身练气体验,和初步的实验,深感气功是有方法、有理论,可以科学化的。祖先数千年来为生存、保健所发展出来的气功,既不迷信、也不神秘,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以现代科学的方法把它发扬光大。

  气功的历史

  气功在我国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公元前三八○年战国时代的《行气玉佩铭》,有如下的文字:“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相传出现于西汉初年的《黄帝内经》,第一部分“素问”的〈上古天真谕〉、 〈异法方宜论〉、 〈刺法论〉等经文中,也提到了“导引”、 “按蹻”、 “饵舌下津”等,都是指气功的锻炼方法。老子《道德经》有“虚其心,实其腹,致虚极,守静笃”等语,也是指练功时,心情需安静、意守丹田。这些抽象的文字记载,或许不足征信,但是近年出土的长沙马王堆西汉墓群之三号墓,不仅有十余种医书,还有一幅“导引图”,生动活泼,色彩鲜艳,是目前所知世界上最早的保健体操图谱。可见在汉文帝时期(公元前二世纪中叶),行气导引的观念和方法,已经非常成熟而普遍了。

  气功为何

  “气功”是什么?简单的说,气功的“气”代表呼吸,“功”就是用意识不断地调整呼吸和姿势的练习。所以练气功就是练习有意识地自我身心锻炼,对生命过程实行自我调节,甚至自我控制。在这种锻炼的过程中,身体会产生特定的生理变化,我们称之为“气功态”。气功科学化就是要充分了解身体在“气功态”的生理特征,并且发展出简单有效的方法,使身体产生这些特征。事实上,自古以来的各门各派气功,都是为了找寻一套最有效的方法。综合数百年的心得,练功不外调心、调息、调身。“调心”就是脑中要袪除杂念、放空和放松,但又不能昏昏沉沉。其次“调息”,就是古代“吐纳”之术,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腹式呼吸”,“呼吸配合腹部的伸缩,使进出的气息细长而均匀”。最后是“调身”,不论采取何种姿势,总之是要让全身放松。练气功的时候,就是藉由调整姿势、动作、呼吸加长,肢体放松,最后出现脑α波大幅增加,气感循经络而行的“共振态”;或大脑放空,脑α波受到压抑而消失的“入定态”。它们都是人体的一种状态。只要方法正确,加以练习,每个人都有可能进入“气功态”。气功在古书中称作导引、吐纳、行气、坐忘等。当练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丹田会产生热气,向后尾椎部,沿脊柱而上,过头顶而下,经咽喉、胸中,回到腹部,这叫“小周天”,也就是气行任、督二脉一圈。任、督二脉属于“奇经八脉”,和中医针灸的十二经脉(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不同。有人把十二经比喻为十二条河流,把奇经八脉比喻为湖泊和水库。十二经脉中气血的盛衰,依靠奇经八脉来调节平衡。其中任、督二脉最重要。任脉在身前中心线,属阴,总管全身阴经;督脉在身后中心线,属阳,总督全身阳经。只要任、督二脉打通,全身经络便相继而通。因此有人认为中医的经络系统,就是古人经由静坐、导引、吐纳等气功修练,从自己的身体体验出来的成果。明代李时珍在《奇经八脉考》中说:“内景隧道,唯返观者能照察之。”意思是说,只有气功的返观,才能察觉人体内部的生理现象。

  开拓身心

  练功者均以打通任、督二脉为要务,认为是练功健身的标志。关于此点,还有一种有趣的说法,认为这是古人观察动物生活的心得。自古以来鹿、鹤、龟等就以长寿闻名,人们基于追求长寿的心理,也特别注意这些动物的生活起居,结果发现“龟纳鼻息,鹿运尾骶,以通任、督。”《本草纲目》记载鹿“卧则口朝尾闾”;《慧命经》更说:“鹿睡之时,鼻入肛门,通其督脉,鹤、龟通其任脉。”因此认为通任、督二脉是它们长寿的主因。任脉由会阴穴经胸腹上行,终止于承浆穴,督脉则由长强穴沿脊椎上行,经过头顶而下,终止于龈交穴。人在胎儿时期,二脉相通,出生以后,为了饮食和排泄,“上断于口,下断于肛”。所以人们常以“舌抵上颚”和“提肛”,来帮助连通二脉。

  其实人类观察动物生态,并模仿其动作来健身的例子很多,最著名的就是华佗的五禽戏,《三国志·华佗传》说:“吾有一术,名曰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五禽戏的源流其实还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庄子·刻意篇》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除此之外,北方还有“鹤翔庄”,以鹤为模仿对象,另外还有所谓的“龟息大法”,都是以动物为师的功法。

  “气功”这种有意识的自我锻炼、以提升生命品质的概念,不仅是中国医学中重要的一环,它同时也是中国哲学的重要基石。老子《道德经》说: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易经·系辞传》说: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换句话说,“道”指宇宙万物的孕育之母,是周而复始流动不已的看不见的东西。这种看不见之物的作用,古人便称之为“气”。“气”的古字为“气”,更早为“
  ”,正是流动的意象。

  由于中国学者一向认为宇宙是一无限延续的生命,而气又是生命的根基,因此,谈到宇宙的根本,自然非“气”莫属。“气”的概念和内涵也因之扩张、变化,成为中国哲学的重要思想概念。更有认为,气的调和与否,甚至影响到国家的兴衰。

  《国语·周语》上有一段记载,在公元前七八○年,周幽王二年,陕西发生大地震,周大夫伯阳父说:

  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烝,于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镇阴也。阳失而在阴,川源必塞;源塞,国必亡。

  春秋时代,医和认为“阴阳风雨晦明”六气,乃是五味、五色、五声、六疾、四时、五节产生的根源。子大叔也说:“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穴气。”

  老子提出“负阴以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身体观念。

  到了战国时代,学术思想蓬勃,气的概念也趋于成熟。庄子提出“通天下一气耳”、“游乎天地之一气”,以“气”为世界的统一性,为万物相互转化(如庄周梦蝶)找到了理论根据。孟子更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这种哲学上“气”的概念,使得养气练功超越了健身的目的,成为修心养性的手段。而因为气充塞于天地万物之间,所以人人可以练气,甚至动物、草木亦可修行。晋朝葛洪的《抱朴子》说:“夫人在气中,气在人中,自天地至于万物,无不须气以为生者也。善行气者,内以养身,外以却恶,然百姓日用而不知焉。”指出人人有气,人人可以修行成仙。表现在哲学上,便是宋代理学家所说的:“圣,学以至。”这种“凡人可以经由意识的修练,而超脱世俗、成仙成圣”的观念,正是中国“人”的观念,不同于西方之处,西方的“神”和“人”是截然分开,不可能由个人的意志和努力而改变角色。

  由此不难知道“气功”在中国文化发展上的重要性,绝对不是健身延寿的手段而已。

  第三章 脑波实验的重要发现

  一九八九年初,我大胆假设“气”的产生,主要是由于增强脑α波所激发的神经信号而引起的,使身体各部位的组织、细胞、脉管,经由同一频率神经信号的刺激而做局部运动。当大部分组织的振动达到同步,便会呈现大范围的运动或长距离传导。这种振动传导由神经传回大脑,就产生气感。因此可以藉由刺激脑α波来诱发“气”。我们设计了“闪光刺激”、 “声音刺激”、“快速思想”等方法,经过实际试验,都能有效引发气感。但是所谓的“气感”,只是个人主观的感觉,并没有客观的证据,尤其我们一直强调的是刺激脑波产生共振,到底脑波是不是增强了呢?显然需要实际测量的数据,才能进一步研究。但是量脑波需要有医学方面的背景和仪器,我该如何着手呢?

  就在这困顿难行之际,幸运之神翩然而降。台大医院神经科陈荣基主任和张杨全副教授对气功研究产生兴趣,于一九八九年初,勇敢面对正统医学的怀疑眼光,加入生物能场的研究行列。他们两位正好是脑波专家,在日后给了我很多医学方面的指导,并且慷慨的把脑波测量室每周空出半天,供我进行实验,我和台大脑神经科从此进行了八年的合作。

  回响不绝的脑波热

  人类的脑波是奥地利杰拿大学的汉斯·柏格在一九二四年发现的,不过他迟疑了五年,一九二九年才把论文发表出来,在当时并未引起大家的重视。但是一九三四年,英国的研究人员证实柏格的发现以后,却造成巨大的“脑波热”。由于时机的配合,三○年代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加上脑波的出现,带给人们无穷的想象空间,流行作家写了许多科幻故事,描绘人类如何利用无线电接收器截取别人的脑波来监视其思想等等。当然,这些幻想至今未能实现,不过脑波在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上确实非常有用。

  当时我研究的是刺激法对脑波的影响,以及练功时脑α波的变化。实验在台大医院旧址地下一楼的脑神经科测量室进行,由专业的护理人员协助操作。首先请学生来做刺激法的试验,在一九八九年三月,就有了初步的成果,有两位学生分别经由闪光刺激和快速思想,成功的诱发了气感,并且反应在脑波上。

  根据这些实验的结果,我在一九八九年四月十一日投出个人气功研究的第一篇学术论文〈以刺激法导引气感的产生〉,该文刊载于一九八九年六月份,第四十六期的台大工程学刊。大约在投稿前后,因为参加中国医药学会的学术会议,在会场发表了个人气功研究的初步成果,被媒体大幅报导,也从此招来质疑和批评。我除了更努力做好半导体本行的研究,让自己立定脚跟之外,仍然继续气功的相关的研究,而且越深入就越觉得欲罢不能,也越能领略古人的深邃智能,对于自己曾经如此远离祖先的心血,深感惭愧和不安。

  脑波图潜藏的意义

  脑波实验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本来我们实验的目的是为了了解人在从事各种不同活动时,脑波有什么变化。因此,量出基本脑波图谱之后,我们就请受测者做数学的计算。没想到不同的受测者在做相同的活动时,脑波的变化竟然各不相同。在开始做心算之后,有的人脑波呈现一片混乱,有的人却是脑波频率集中,振幅增加。经过调查统计,发现脑波变乱的人,原来数学就不好,所以数学活动对他们造成困扰;而脑波变强的人,原来数学就不错,所以做数学活动对他们而言,是愉快胜任的。后来我们请受测者做各种不同的活动,包括做计算、背文章、默念英文、想一幅风景……等,发现每个人从事自己喜欢或擅长的活动时,脑波就会单纯化、增强,而从事自己不喜欢的活动时,脑波会变得混乱而压抑。譬如有一位受测者,做算术时脑波一片混乱,想风景时脑波大幅增大,原来他数学很差,但很喜欢画画。这个发现,让我们大为雀跃,原来从脑波的变化,可以看出一个人真正的性向。我曾经把这个发现告诉多位心理学者,希望他们在智力测验、性向测验时,也能配合脑波的测试,可惜没有得到什么回响,希望有心人士日后能重视这个发现,做更深入的探讨与应用。

  伴侣的脑波图

  量别人的脑波之前,当然也要先量自己的脑波。所有测试我都亲身参与。一段时间之后,逐渐发现自己的脑波图是属于少数“干净俐落”一族,就是主峰之外几乎没有其它起伏,而且主峰强劲。看多了混乱的脑波之后,不禁对自己“漂亮”的脑波得意起来,开始有种种想象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虚荣。不过令人懊恼的是,这些想像似乎得不到太太的认同,几次在谈话中小心暗示,她不是装傻就是笑而不答,甚至顾左右而言它。如此持续了一阵子,总算利用空档,请太太来量脑波。看到太太的脑波图在计算机屏幕呈现出来的时候,我不禁暗叫一声“好险!”好在事前没有把话说死,不然这下可有得瞧了。她的脑波频率竟然和我的完全一样,是十·五赫兹,而且振幅比我还强!

  虽然大部分的人脑α波都集中在八到十三赫兹之间,但是两个人的频率要对得这么准可也不容易。

  “说不定是在一起久了,互相调整的结果。”

  “还是倒过来说,是因为脑波频率相符,所以彼此互动和谐,才会在一起?”

  “对啊!为什么有的人让你一见如故,有的人总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也许都是脑波频率的问题。”

  “现代人说来电不来电,还真说对了,原来是脑中的电波在作怪!”

  “我有个主意,以后你学生要交女朋友,先带来量脑波,两个人合不合拍,一量便知,这叫‘科学八字’。青年男女要结婚,除了健康检查,还要脑波检查,我们就来开一家现代八字馆,专门帮人配脑波,怎么样?”

  越说越起劲了,有一段时间,我们真的沉醉在“科学八字”的迷思中。直到那一天,朋友带着新婚不久的娇妻来量脑波。因为平常听我说得多了,不禁想来实验一下。两人的脑波图打印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连声惨叫:“苦也!”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那真是我见过最“相异”的两张脑波图了。不但频率完全错开,而且一位是单峰在中间,另外一位却有双峰在两侧。我绞尽脑汁,汗流浃背的从脑波频率的分布谈起,东迂西回,足足扯了半小时,终于转到两人完美互补的脑波,画下句点。这是到目前为止,我最紧张、最艰难的一次即席演讲,深恐自己一语不慎,伤害了新婚的一对佳偶。从此再也不敢提起夫妻、情侣的脑波问题,筹画中的“现代八字馆”,就此胎死腹中了。

  共振态与入定态

  初步证实了刺激法可以引发气感之后,接着要探讨的是气功师父练功的时候,脑波有什么变化?各门各派练功的时候脑波有没有什么差异?

  “生物能场研究计画”刚开始时,国科会聘请的李师父才从军中退役不久,中等身材,非常斯文。第一次见到他,是陈主委请他帮我们打气,验证气感。他的两手放在我腹前、腰后各约十公分处发功,当我的丹田部位产生气感时,他与我同时叫出:“来了!”显示他不接触我的身体就能察觉我体内的变化。令我讶异的不止于此。被他打气之后的三天,气感一直在体内窜动。我工作忙碌时不觉得,但是只要身体一放松,气感就来了。我算是领教了高手的真功夫。

  李师父说自己有七种练功法,并可发放两种外气:养气和杀气。我测量了他练“放空”、“放松”和“大小周天”三种功法的脑波变化。发现在“放空”的时候,脑α波受到压抑并且消失,可是练“放松”和“大小周天”时,脑α波却是大幅增加。我就是从李师父身上观察到练功的两种不同功能态,深觉有必要进一步搜集资料,加以探索。

  为了搜集更周延的资料,我到处打听各门各派的功夫,想办法邀请师父级的人来量脑波。从这些师父身上,我们不但获得明确的资料,用以界定练功时有“共振态”和“入定态”之分,更由实验中证实,不论是禅、是道,最后的境界都是“入定态”,只是着手处略有不同。道家练功从气集丹田开始,打通任、督二脉;小周天;大周天……等,一路往上,就像求学一样,从幼儿园、小学、国中……循序渐进。所以气集丹田、打通任、督二脉只是幼儿园或小学的程度而已。表现在脑波上的状态,则“共振态”是初步功夫,“入定态”才是高层次的境界。禅家练功则以数息、参话头等方法,采取“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入定态”,但是这个方法并非人人可以成功。

  接触过许多高人之后,在一九九○年九月终于请到财政部关政司长王德槐先生来做测量。他可谓高人中的高人,一闭眼他的脑波就呈现入定态。为了读取他的背景资料,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呢!个人对王司长非常佩服,他不但照古书上道家的功法练习,获得极大的成就,而且很用心的记下自己练功的过程,印证古书的记述,于一九八七年写成了《中国仙道之究竟》一书,做为时代的见证。我们何其有幸,得识今之仙家。当初我虽收集了不少门派师父的脑波资料,但是对于有人呈“共振态”,有的呈“入定态”,有人两者都呈现的情形,感到非常混乱和疑惑。尤其王司长本身练的是文始派内金丹功,属于道家,可是脑波却是“入定态”,另一位龙门丹道的黄师父也有同样的情形。到底怎么回事呢?后来读了王司长《中国仙道之究竟》一书,在第八篇第二章练炁化神里有一段谈到止火。他说:

  止火的意思,是指在采药结丹时,因火候已定,不再进火之谓……

  在炼炁过程中,小周天的运作,一般称为进火,退符。进火之目的在为以后采药打基础。所以小周天可以有很多次,次数多,基础也好。大周天则只有一次,其道理是采得大药后,目的已达。且结丹以后即须进入养胎阶段,自无再运转周天的必要。而丹经更强调,如丹熟不止火,尚有损丹之虞。这就像做饭炒菜一样,倘饭已好,菜已熟,做的人如不知道,仍继续加火,那么已做好的饭与菜,势非烧焦不可,所以丹熟止火确实有其必要……结丹之后,任、督自然停运……倒是止火之后,对往时终日河车矻矻的情形,心中怀念不已,不免常常想到以意念来带动真炁,再去运转周天的希望。作者在这个节骨眼上曾犯过错误,所幸觉悟得早,不曾发生不良影响……

  看了这段文字,才了解道家练功有其严谨的步骤,而小周天是初步筑基的过程,若要更上层楼必须舍弃“共振态”的阶段,进入“入定态”的境界。至此对练功的进程有了较完整的认识,也才能初步建构“共振态”和“入定态”的相关意义。

  这时候再回头看刚开始做气功研究时,阅读了许多大陆北京中医学院刘国隆教授的论文,他曾统计过数百人练功时的脑α波,都是呈现振幅增大的“共振态”,为什么刘教授没有发现另外一种功能态呢?经过仔细的研读,发现原来刘教授所邀请的都是同一门派——道家内养功的同修,可能其中没有高段的师父,所以没有观测到“入定态”的机会。可见做实验的时候,样本的选取对实验结果影响非常钜大。

  测量脑波期间,也遇到一些有趣的事。譬如有同门师兄弟或师姐妹,拜的是同一位师父,他们也认为两人练的是同一种功夫,可是脑波却显示两人练的功夫南辕北辙,完全不同。不知道台湾的道场有多少是这样的情形?可能师父只是用嘴巴教功夫,各人随自己的领悟去练。比较令人担心的是如果弟子在练功过程遇到问题,师父到底有没有协助解决的能力呢?

  此外还有些忠诚的门徒,因为师父在实验室量到的脑波图,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高深莫测”形象,因此心中不服,不断打电话来抗议,说我们的仪器有问题。

  当台湾学气功的风气渐盛之时,“大陆气功师父”也逐渐登台。我曾经有机会认识几位大陆来的“大师”,邀请他们做实验,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派弟子出面,说是前一天晚上师父指示,不可以做实验。接连两位大陆师父都是如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请大陆来的师父了,不管人家说得多么神乎其技,都不为所动。

  “入定”境界

  我由脑波的观察,推论出气的传导是与神经系统有关,而气走的路径主要是奇经八脉,到大周天时才会走针灸所用的十二经脉,而且师父练功的功能也不仅是“共振态”,还有“入定态”。但是当时我们对气功的研究才刚起步,这些理论架构尚未经过时间的检验。中研院的王唯工教授研究气功和血管脉搏的关系多年,他认为血液的输送有其周期性,基本频率就是心跳的频率,约为一·二赫兹。心脏跳动把血液送往全身,产生的压力波不是正弦波,所以一·二赫兹的倍频如二·四,三·六赫兹均会出现在脉搏中。王教授也发现,师父在练气的时候脉搏中第三、第六及第九倍频大幅增加。但是有一次来了一位功夫高深的师父,却发现他练功时,脉搏中心跳的倍频不但没有增加,且有下降的现象,也就是证实了在“共振态”之外,还有另一种练功的状态。我知道之后颇觉欣慰,认为是“入定态”得到了间接的左证。

  脑波实验的结果告诉我们,不论什么门派的功夫,练到高深的程度都会进入“入定”的境界。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不直接学入定,像禅宗一样,而要先练气,绕一大圈再回到“定”呢?有人认为是为了先练气健身,避免坐成枯禅;除此之外,我想也可能是为了传法的方便,因为练气比较容易入门,而且可以有具体的感受,学起来有成就感,比较不会打退堂鼓吧?

  一般谈到练气和入定,总不免想到道家和佛教,而且往往把练气认为是道家行径,而入定则与坐禅、学佛相提并论。其实这都是不正确的观念。有些人以为静坐(盘膝打坐)入定便等同于修禅、修道,更是错误。盘膝静坐原来只是印度古老瑜珈术的一种姿势,由于它有助于收摄人心,因此被采取为入静入定的方便法门。事实上打坐不一定能入定,入定更不一定要打坐。我们在测量脑波的时候,曾邀请香功协会的林副理事长来现场,她一边做香功的动作,一边渐渐进入“入定”状态,并有香味传出。可见“入定”是练功过程的一个境界,和身体的姿态没有必然的关系。

  至于练气更非道家的专属,佛教的修练也多是从练气入手的。以佛教天台宗为例,其经典如《六妙法门》、《童蒙止观》中就有不少有关气功的论述。书中谈到治病:“云何用止治病相,有师言,但安心止在病处,即能治病……”正是今天我们说的“意到气到”的意思。又说:“次有师言,脐下一寸名忧陀那,此云丹田,若能止心守此不散,经久即多有所致。”不正是今天气功强调的“意守丹田”吗?大家常说“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的基础正是气功。《少林宗法阐微》说:“桑术之派别,习尚甚,而要以气功为始终之则。”根据《少林宗法阐微》的记载:“致于运使之法,以马步为先,又名站步或站桩……能于马步练得好,则气贯丹田,强若不倒翁。”这样的练功法就像今日的站桩功。少林气功包括练气和养气,而且要结合武功和禅学成一体,通过气功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当然和气功渊源最深远的还是道家。事实上,我国的道家是一个敢于假想、敢于追求的伟大学术思想。道家认为“人”的生命,可以“与天地同休,与日月同寿”,而人的生命与智能,可以“参赞天地之化育”,也就是说,人的生命潜能若得到发挥,可以弥补天地之缺憾。这是多么雄伟的气魄!而且他们不但敢于假想,更努力于追求假想的实现,所以有人做物理、生理的研究,有的人做化学药物研究,有人研究锻炼身体、培神养气的方法,更有人从事于祭祀、祈祷……等信仰的研究,由此衍生了医学、练丹、气功、符咒……等方术,千百年来传承不绝。

  我们把练功的功能态分为“共振态”和“入定态”两种,其实是非常简略而粗糙的分法,因为我们只测量五个定点的脑波数据。如果更详细的测量所有的点(共二十二处),画出来的脑波图一定可以呈现更多的资料,供我们做深入的分析。大陆的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的空间脑功能研究组,在一九八五年十月六日曾经对气功大师王松龄做脑波扫描,结果在他练功时,量出来的脑波图有如一幅太极图,引人遐想:太极图的起源是否与此有关?会不会是古人在练功过程中出现的脑部异象?我自己测量过的脑波之中,有一位李师父,练气时脑α波没有特殊的变化(图一),倒是β波在头顶部位形成了两个眼(图二)。另外一位钟师父则是在练功时大脑的强势部位从枕部移到顶部(图三)。这些不同的脑波图到底传达了什么讯息?值得有心人深入探讨。


图一 李师父练气时,α波无明显变化。


图二 李师父练气时,β波在头顶形成两个眼。

图三 钟师父练气时,大脑强势部位移到顶部。

  第四章 人类潜在的超感知觉与意识致动

  一九八九年下半年,中国时报在寰宇版上开辟了一个气功专栏,我也应邀写了几篇短文,把当时研究气功的心得发表出来。同时还有一位中医师李仲亮先生,从临床实证经验探讨气功在医疗应用上的各种问题,他并且特别提出“特异功能”来讨论,他说:

  特异功能的研究与应用已触及到医疗、政治、军事、艺术、运动……等各种领域,为最受当代科学重视的学科之一……特异功能在国际上的研究,早已超越了“是否存在”、 “是否科学”的争论阶段,假若我们仍滞留此类枝节问题上,实属无意义,为今之计,必须以美、苏、中国大陆……等为师法对象,急起直追……

  李先生认为由于过去四十年在“特异功能”的研究方面,我们缴了白卷,以致出现种种令人忧虑的现象。他希望特异功能可以开展出一片宽阔的学术空间。

  毫芒雕刻——气功与艺术结合的创作

  专栏的另一位作者沈为众先生,是大陆芒雕专家,正好携带作品来台展出,我特地带着儿子去参观,看他在头发上雕刻西游记的人物,唯肖唯妙,真的是叹为观止。沈先生在短文中谈到:

  毫芒雕刻首先要克服的就是手部脉搏跳动的问题。人的头发每根平均宽度在七丝(○·○○一公分)到八丝之间,而人的脉搏振幅至少就在二十丝以上,所以要把脉搏振幅缩小到七、八丝之间,自然得运用气功有效自我控制……

  他说自己对芒雕的体会是——

  在手不在刀、在心不在手、在神不在心。

  雕刻的时候,他“用静功把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身心全灌注到那一根头发上去。”

  从这些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已经把气功修为和艺术创作结合,并且发挥到极致。虽然沈先生自认没有特异功能,我们却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在入静之后,人的潜力不可思议。

  经由实验,我们知道在入定(也称入静、放空)的时候,脑α波呈现平静状态,显示大脑已经有效的排除了外界的干扰,此时可以由意识直接控制人体的自主神经系统,调整身心到特定状态,因此小者修补器官病痛,大者做一些平常做不到的事,即所谓的特异功能。我练气功时日尚短,自然谈不上什么特异功能,不过对于纾解病痛倒有切身的体验。因为我偶尔有睡觉时小腿抽筋的毛病,每次发作总会突然惊醒,痛楚不堪。学习气功以后,我尝试以入定法来切除痛感,果然奏效。不但痛的感觉瞬间消失,而且抽筋部位的肌肉也随之松弛,不再抽搐。可见入定的确可以有效阻隔神经信号之传递,并且把痛的感觉消除。所以平常练功入定,应该有助于消除病痛、调理身体。

  气功与医学的结合

  前面曾经说过,气功和中国医学的关系非常密切。我国历史上有名的医家往往也是精研气功的高手,如春秋时候的扁鹊,提出在练功时应用计算呼吸的方法,即“数息法”。汉代名医张仲景在《金匮要略》提到:

  若人能养慎,不令风邪干忤经络,适中经络,未流传脏腑,即医治之;四肢才觉重滞,即导引吐纳,针灸膏摩,勿令九窍闭塞。

  晋朝的葛洪也是当时的名医,但是因为他在《抱朴子》一书中谈的多是行气养生之道,加上他又研究炼丹术,所以他的方术道士之名反倒胜过医家之名。

  南北朝的名医陶弘景在《养性延命录》里也有许多练功养生的理论与方法。其中提出:

  凡行气欲除百病,随所在作念之,头痛念头,足痛念足,和气往攻之。

  纳气有一,吐气有六。纳气一者,谓吸也;吐气有六者,谓吹、呼、唏、呵、嘘、呬,皆出气也。……

  这是默念法和六字诀的练功方法。

  唐朝的孙思邈在《千金要方》的各章,都有导引的介绍。其中提到:

  和神调气之道,当得密室……正身偃卧……闭气于胸中,鸿毛着鼻而不动,经三百息,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

  此外,还介绍了六字诀的运用等。

  由于这些医家在气功方面的造诣高深,所以历史上流传的许多故事,如遥感测病,起死回生,甚至扁鹊的“视人五脏颜色”等,其实都可以理解为医家——也是气功大师——的特异菜单现。

  特异功能与磁场

  一般所知道的特异功能大致分为两类,一类称为超感知觉或特异感知,英文为Extra Sensory Perception,简称ESP,如手指识字、透视力、感知残留信息、心电感应、预知未来……等均属此类;另一种特异功能是念力,英文为psychokinesis,简称PK,这一部分包括突破空间障碍,意念致动,意识生物工程……等。

  个人对于种种特异功能的认知,初期只限于文献资料和道听涂说,直到一九九一年才在台大医院林医师的介绍下,认识家住台中的石先生。林医师特地带我到石先生家,看到了许多训练特异功能的仪器,包括超感知觉测试器,ESP卡片,PK训练仪,α球等。石老师并且以录像带介绍各种特异功能演示,还在我掌中放一枚回纹针,然后握住我的手,用念力让回纹针站起来。

  见识过训练特异功能的仪器之后,我便开始思索各种可能的实验和进行训练的方式。由于石先生擅于以念力影响指南针和手表的走动,令人自然联想到磁场的问题,因此决定测试他在调动念力时头部附近的磁场状况。第一个实验是念力转动密封的指南针,我们以高斯计的探头测量其右脸颊和太阳穴附近的磁场变化。另外一次念力实验是让手表的秒针暂时停止,必须是用电池操作的手表才行。这次在距离前额十公分的地方量到了连续四十秒的十高斯磁场,最高的时候有三十高斯的脉冲,而秒针则被停止了数秒钟。

  依照电磁定律,要在体外十公分的地方产生十高斯的磁场,则皮肤内要有一千安培的电流才行。身体内有这样大的电流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们推测此种磁场的成因可能和磁铁一样,是由带磁分子按一定方向排列而形成扇区。不过实际生理成因尚待探讨。

  磁场的出现是石先生念力的特征。但是磁场只能影响磁性的物体,我们已知许多针对非磁性物质的念力实验,可以推知念力的主要媒介不是磁场。

  “人体潜能”在台大

  进行念力实验的同时,我也在一九九一年秋季开一门“人体潜能”的专题,请石先生帮忙用E S P卡片对学生进行心电感应的训练和实验。由于是国内第一次把“人体潜能”搬进课堂,在当时引起不少讨论。这门课后来成为有学分的正式课程,持续至今。

  目前我们仍以E S P卡片加上量脑波,试图找出具有心电感应潜力的人,并从统计资料的累积来建立具有此种潜能者的脑波及生理特质。所谓E S P卡片是美国杜克大学超心理学专家莱因博士在三○年代有感于扑克牌太过复杂,不符实验所需,于是将它简化成只有五种花色的卡片,实验的时候先以随机方式抽出一张,再由发讯者透过一定的程序和方法把图形传送出去,接收者写下感应到的图形。当然接收者有可能是用猜的,而且猜对的机会有五分之一。所以我们必须不断重复,累积到五十甚至百次以上,然后比对正确次数和理论上的或然率,来判断是否具有心电感应的能力。

  修习“人体潜能专题”的学生,都要做五十到一百三十次的心电感应实验。学生分成两组,每次上课要轮流做发讯者和接收者各十次。几年来修课的学生累计有近两百位,其中大约有六位具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性,而我们也发现这些具备心电感应潜力的学生大多数在做心电感应实验的时候,脑α波振幅很小,趋近于入定态。其中有两位更是一闭眼脑α波就很小,属于天生入定态,或许这就是具有慧根吧!不过α波小的人可不一定就具有超感应力,也可能是精神长期紧张,或是疲倦、服用药物等。

  除了实验我们也请同学就亲身体验或耳闻的有关E S P的事情提出报告。有一位在实验数据上显示有心电感应能力的同学所提报告非常精彩,可以看出他偶尔会出现预知未来的能力。该生是民国七十四年丰原高中的毕业生,有一天他梦见学校的礼堂倒塌,醒来之后还告诉父母和同学,没想到第二天礼堂真的塌下来,学生死伤惨重。另外一次是他报考台大土木研究所的时候,走进口试的考场一看,发现考场的布置、主考的教授,乃至考试的题目,都和两天之前梦中的情境一模一样,结果当然高分录取了。

  另外一个有趣的报告是当时电机系四年级的同学提的。原来是他和家人一起去看通灵的人。那位通灵的女士只握住他的双手,便说出他生理上的病痛,还知道他三年前交女朋友分手的事,让他内心非常震撼。真是过去的“业”在身上留下了信息,而有特异功能的人只要握住你的手,就可以读取你身体所有的讯息和记忆吗?这位通灵的女士又说:“你二十四岁会结婚,否则一辈子结不成了。”可怜这位学生当时已经二十三岁了,听她一说,当场头昏眼花,还好通灵人指点了一条明路:“可以到林口竹林寺求观音化解。”可想而知,该生一定会被家人押到竹林寺去吧?

  前世今生的迷思

  几年前台湾有一本极为轰动的畅销书,由张老师文化出版,书名叫做《前世今生》。原著者是美国的心理医师,在进行心理疗法的过程中利用深度催眠,让受诊者挖掘深藏的记忆,没想到有些受诊者的记忆并不停止于此生,而像穿过时光隧道一般的往前延伸,描述起上辈子、上上辈子、甚至几百年前的“经历”来。此书造成轰动之后,立刻有不少同类的书跟进,讲前世的、还有来生的、转世的,纷纷扰扰,坊间杂志也没闲着,报导了许多可以看透他人前生的大师。

  也是时机巧合,这几年藏传佛教在台湾弘法不遗余力。而藏传佛教的法王、仁波切都是转世者。一时之间,台湾人似乎无法不面对前世来生的困扰。还真有不少人透过各种管道千方百计探寻自己的前生。记得在报上看过有人出国旅游,在参观古迹的时候,猛然失神——也许应该说是猛然清醒——看见自己前世就生活在该处。没多久我太太的好友也邀她去探访东南亚某个殊胜的山洞,听说很多人到了那里都会有强烈的感觉。不过我太太大概还没有面对前世的勇气,所以不曾成行。而我个人也有朋友相邀去会晤李世民和魏征的转世者,可惜时间不配合错过了。那时候每天左顾右盼,不知道谁是今之古人,增添不少乐趣,遗憾的是此类事例求证太难,姑妄听之罢。

  除了转世之外,还有所谓“借尸还魂”的事。由现有资料来看,可信度较高的是麦寮妇人林罔腰的事件。大致的经过是一九五九年麦寮一位吴先生承包了台西海丰岛的工事,当时其妻林罔腰卧病在床,等到翌年工事结束之后,原已病逝的林妇忽然下床,行动自如,却自称不是林罔腰,而是金门女子朱秀华,她和家人乘船逃难时遇难,漂流至海丰岛,被当地渔夫谋财害命,冤魂漂泊于海丰岛一带,后经安西府张李莫千岁指点,借林罔腰之尸还魂。

  由于林妇本为土生土长之麦寮人,病愈后说话却是金门口音,而原本文盲的林妇转变为朱秀华之后,却能写能记账,而且身体强健,个性也变得刚强。因此家人和邻居都深信是借尸还魂。

  这件事在民国五十一年报纸披露之后,斗六军医院院长刘海波先生曾经亲自前往探查,但是未有结论。此事曾有中外媒体报导,也被拍成电影,迄今三、四十年,当事人都已七、八十岁了,仍然是个无解的谜。

  像这样灵魂和肉体分开的故事,自古至今流传不断,一般通称“灵魂出窍”或“离体”。在最近一波畅销书中也有不少讨论濒临死亡时灵魂离体的经验。如一九七五年Moody医师所著的Life after life以及一九八○年Ring所著的Life at Death等书,都记录了大量濒死状态下灵魂离体的经验。其中有很大的比例是病人觉得自己浮在天花板上看医护人员抢救自己。另外有些意外事故的当事人,也会感觉自己挤在人群中,好奇的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等到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正是自己的时候,往往就一惊而醒。

  这些例子是否真的是灵魂出窍呢?事实上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有一项重要的生理特征是脑波消失,大脑的电活动降低,就像练功到高深境界时,进入深沉入定的情况。由于本身呈现趋近于绝对静止的状态,是否因此特别敏锐而能够感应微弱的讯息?天花板和墙壁或是意外现场围观的人墙等,都可能是一面镜子,反射当时的景物和活动,虽然镜面粗糙,反射的画面可能凌乱失焦,不过因为此时大脑非常敏锐,所以能够解读这些画面,而形成好像看到镜子的影像。假设天花板是面大镜子,那么一个人躺在床上看镜中的情景,就像是从天花板往下看一样。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灵魂就不算是“离体”了。比较可能“离体”的,也许是另外一些例子,有些病人宣称自己进入某种信道,到达充满亮光的地方,通常都是非常平和安详,没有痛苦的。在那里会看到一些人和美好的景物,但是有人告诉他:“时候还没到,必须回去。”然后就醒了,一切的疼痛也都回来了。

  濒临死亡的时刻

  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他们的灵魂离开身体,和那个充满亮光的世界有了接触?

  到底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化?尤其是真的去世的人,在死亡的剎那是否一切归于完全的平静,因达到涅盘境界而可以无所不在呢?否则何以有那么多人在去世的时刻会显身向亲友道别?一九九二年报上曾刊载许希麟女士的文章,详述抗战时候空军烈士刘粹刚先生飞机失事前后的情形。虽然许女士是在梦中见到丈夫归来,可是楼下的勤务兵却斩钉截铁的说队长在深夜回来,他不但亲自开门,还眼见他上楼。诸如此类的“故事”相信大家都听过不少。就在数月前,台大理学院一位资深教授过世,也发生了这样的事例。

  原来这位资深教授当年自大陆来台之后,一直是孤家寡人住在宿舍里,后来因年岁已高,生活起居需要有人照料,便雇请了菲佣来帮忙。老教授最后一次生病由系上同仁协助送往台大医院,住进加护病房,后来在夜间过世。第二天大清早,朋友接了菲佣赶到医院,没想到菲佣一听说教授夜里在加护病房过世,突然脸色大变,惊惶大哭起来。经过教授们安抚询问,她才说出来在半夜老教授曾经回家,她听见老教授穿拖鞋,以他特有的节奏走上来,还到房门口和她握手道别,并且吩咐她:“Take care of yourself,I am going”,当时她以为老教授已经好转,回来拿东西,所以不在意。没想到是这样……。

  我们说“入定”是一种仿真死亡状态,所以道行高深的人进入深层入定的时候,可以展现种种特异能力,但也由于一念尚存,所以要做到“意到身到”、“法身遍在”总差一步。死亡的剎那或许能够真正做到此种“异能”,可惜“剎那”太短,也因此人类总在追求那一份“证悟”,是否到了那一 “剎那” 一切便会了然呢?

  六根转换的可能性

  眼、耳、鼻、舌、身,是人的五官,分别担任人的五种感觉,所谓色、声、香、味、触。一般而言,五种感官的知觉,是彼此不相通的。许多科学家的研究显示五种感觉是各自独立的,所以视觉受损不会影响听力,反之亦然。但是在一九九六年四月,英国《自然》杂志刊登了一篇文章,是Sadato研究群的实验报告,他们以正电子发射断层摄影术(P E T)及区域大脑血流量测量,发现有经验的盲人在触摸点字时,大脑的视觉皮质区会有激发的反应。这是科学界第一次发现盲人在摸点字时,触觉信号会传到视觉皮质,似有不同感觉互通的现象。

  虽然佛经里有不少六根转换的说法,不少佛像甚至在手掌、脚心画上眼睛,如此有千手便有千眼。但是以我们的经验而言,要用手来“看”东西或用耳朵来“看”东西,总是不可能的。不过在一九七九年,四川省大足县有位名叫唐雨的小男孩,却可以用耳朵识字。也就是说在耳朵里塞进一张写了字的纸条,他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在脑中看到这个字。这件事在四川地方报纸披露之后,引起许多小学老师的兴趣,纷纷在班上测试。结果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四川各地报导具有耳朵识字能力的小朋友竟然有数百人。

  这样的结果引起北京大学生物系陈守良副教授的注意,于是在一九七九年底,举办了识字功能训练班。邀请北大附近总共有四十位五岁到十四岁的小朋友参加。其中经过四天以上训练的小朋友有八成出现了手指识字功能。受过三天以下训练的效果较差。总计则有十六位小朋友出现手指的超感能力,占了所有参与者的四成。一九八○年杭州浙江大学的田维顺教授等人对杭州地区中小学生共一千二百多人做四小时的诱发训练,结果发现成功率最高的是九岁的儿童。而上海高校人体科学联合研究组的邵来圣等人,从一九八二年起就对上海各高等院校的师生以及当地的工人,举办特异功能诱发训练班,结果发现文化水平较低的工人,诱发成功率较高,功能的提升也比较快。

  大陆在八○年代做的许多实验不但证明了手指识字功能的普遍性存在,也发现手指识字功能是特异功能的敲门砖。根据特异功能人士的说法,手指摸纸条所获得的讯息,都是呈现在脑中的屏幕上,大家通称为“屏幕效应”。“屏幕效应”出现表示大脑有将外界的杂乱讯息分析整理并呈现出来的能力。有了这个基本能力之后,就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加以锻炼,增加大脑的功能,就像在大脑里建立各种解题程序一般,逐步完成大脑和外界事物的联系管道,特异功能高强的人就是利用这个管道操控外界物体,发挥念力的功能。

  其实我在一九八七年刚刚开始国科会的气功研究时,对于手指识字和特异功能的事情,也是抱持质疑的态度。毕竟自己一直接受现代西式教育,加上从小在数理方面表现很奸,所以很早就以做一个“科学家”为志向。大学联考的时候第一志愿是台大物理系,谁知道最拿手的数学科目竟然马失前蹄。记得联考完那几天非常郁卒,在家里闷不吭声的发呆,颇有理想破灭的心情。大一进了化工系,只觉得化学非我所长,因此准备转系。由于好几位南一中的好友都在电机系,而且该系领域很广,所以就在大二时转进了电机。如今回想起来,真正能体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道理。如果不是联考的时候鬼迷心窍被一题简单的数学纠缠不清,以致空了后大半的卷子,大概就会如愿以偿的进入物理系,那么想必不会转系,今天可能就是正统物理教授,是否还有机会参与气功和特异功能的研究,不得而知。

  人体潜能的开发

  但是不论专业在哪一行,真正的科学家应该要对未知存有好奇之心,对于不断推陈出新的科学进展,随时要有面对“今是昨非”的勇气和雅量。已有的知识是前人的心血,非常了不起,但如果它不能够帮助和引导我们继续做新的应用和探索,那它就死了,成为没有生命的学问。十九世纪末的时候,科学界普遍以为物理发展已到尽头,人类对物理世界的认识已经很完整了。可是二十世纪的相对论、量子力学提出,打开了另一扇门,以往的物理遂成为“古典物理”。今天也是一样,有人写书宣称已经看见“The End of Science”,但是我不相信,我仍认为会有突破,目前只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和宁静罢了。

  个人在气功研究有了初步成果之后,对于五四以来被斥为迷信落后的“旧文化”产生了敬意,面对祖先的智能,多了谦卑之心。曾经被弃若敝屣的事物,焉知不是珍宝?以针灸为例,非要等欧美肯定它的价值,我们才敢亦步亦趋的跟进,多么令人痛心啊!它原是我们祖先的成就,竟然要兜这么大的圈子。有了心态上的调整,再来看历史上记载的许多心电感应、特异功能事迹,以及被归诸鬼狐仙怪的故事,自有不同的领略。接触了大陆在特异功能方面的研究文献之后,深觉其中必有深意,不是怪力乱神一语可以搪塞,更可能是尚待探索和开发的人体潜能。当然若要深入了解就必须亲自投入实验。要进行这样的实验,第一个条件就是找到具备特异能力的功能人。

  是否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连我都难以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就在九三年夏天,透过石老师认识了十一岁的高桥舞小妹妹。高桥九岁的时候,她的母亲看到日本电视台有关手指识字的报导,便让她试一试,结果发现她竟然具有这个功能。她母亲非常兴奋,深觉难得而可贵,便每天让她练习。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迫不及待的对她做测试。我先在一旁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了二十张纸条,然后任意抽取一张交给她。那天总共做了四次实验,她正确的看到两个字,失败的两次之中有一次是用胶带把纸条包住,另一次则是没戴上她戴惯了的布套,两次都花了十多分钟看不到而放弃,那时候不知道失败的原因,不过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已经使我兴奋不已,决定进一步深入探索。

  于是在九三年十月第一次请她到台大电机馆来,从九四年开始每年暑期她和母亲回国省亲的时候,便安排数天到台北做实验。而我所设计的实验内容,也随着研究进展而逐步深入。

  第一回的实验是以存在性检验为主,也就是要确定她真的有手指识字的功能,所以观察的重点在于认字及颜色的准确率。为了有效记录实验资料,每次实验都请学生做纸上记录,并以V8摄影机全程录影。这是国内第一次有人把“特异功能”引入大学的研究室。

  一九九四年暑假进行第二回实验,观察的重点在她“看”字条时手部温度的变化,以及眼睛在手指识字过程中的作用。我用红外线摄影机记录手掌的温度,并观察手在黑布套里触摸纸条的动作。此外我又采取了请她戴眼罩或在暗室进行实验的方式,希望了解眼睛在此功能中的作用。结果发现在“看”纸条的过程中,高桥小妹妹的手掌温度下降是成功的条件之一。而她的手指在布套内不断触摸纸条的棱线,但是始终不曾打开纸条。手指看字既然是非眼视觉,为什么还会有和视网膜神经一样的色彩反应呢?我们以隔绝光源的方式测验,结果在有灯光且不戴眼罩的情形下,五十三次颜色图案的辨识均正确无误。戴了眼罩之后,二十一次之中有四次颜色错误。在暗室进行的三次实验,则是图形正确而颜色全错了。因此我们知道眼睛看到光线对手指辨识有作用,正常双眼所看到的光是脑中屏幕的背景,蒙住眼睛或在暗室的时候,屏幕的背景也变暗了,色彩的辨认就变得困难。

  九五年第三回实验,除了继续确认第二回的观察结果之外,也试图了解手指辨认纸上图案之方向。我们把准备的纸条一端剪成尖形,然后固定从尖的一端开始卷折。由于高桥“看”字或图案往往是一部分一部分逐渐出现的,所以由她“看”到的顺序,比对纸张的方向,希望能知道她是从外向内或从内向外“看”。

  第三、第四回实验,我们在高桥的两手手掌各贴一个电极,记录两手电压差的变化情形,再和脑中屏幕出现的时间做对照,以探知手掌放电和屏幕出现的关系。

  第四、第五回实验期间,我们安排高桥小妹妹到荣总医院,测量她在手指识字过程中,大脑血流速度的变化。

  经过反复测试我们可以肯定,高桥小妹妹进行手指识字的过程中,每当屏幕出现的时候,身体也会产生生理的变化。我们经由测量可以明确知道在屏幕出现之后,手掌便会出现电压脉冲,最高可以达到三十毫伏特。而在荣总神经血管内科测量血流量的结果,发现高桥小妹妹用右手识字的话,屏幕出现时,中大脑和后大脑的动脉血流速度都下降百分之二十左右,表示大脑活动量减少。血流速度回升的时候,双手便出现电压脉冲,右手为正。但是如果她改用左手识字,则在屏幕出现时中大脑血流速度会上升约百分之二十,接着左手出现正电压脉冲。所以我们虽然看不见她的屏幕,却可以由生理变化的情形知道屏幕的出现。

  当然大家最想知道的是手指如何“看”到纸条上的信息?根据实验的结果,我们认为手指如眼睛一般,都是接收纸条反射出来的信号,因为我们曾经以透明纸写字做为实验样本,结果高桥的屏幕背景变成黑色,显然这是因为透明纸不反射的缘故,但是只要在透明纸底下垫一张白纸再一起折叠,背景就恢复明亮。此外我们也在白纸上挖洞或贴上黑色胶带,结果她看到的便是一个黑色的洞。这些实验的结果使我们推论,手指识字的时候,大脑把纸张打开之后,是从正面看反射的讯号。

  诠释讯息

  我们还发现高桥的大脑会根据原有的认知来诠释纸条上的讯息。譬如说:我们在纸条上写“线”字的时候,把左边“纟”字下面写成了潦草的一挑,但是她却看到三点。更有趣的是我们在九八年暑期所做的实验。我们把纸张密封在方形的盒子里,图案面向下,请她先看到图案,然后把手中的盒子顺时针转九十度。照理说,她既然看到图案的正面,表示她是从底下往上看,这时候手中盒子顺时针转九十度,则从底下往上看的图案应该逆时针转九十度才对,可是她看到的却是顺时针转了九十度的图案。

  多年的实验固然让我们了解不少事情,却也引出许多问题,包括非眼视觉的机制,非眼视觉与生理变化的关系等,都有待深入研究。

  华陀再世的期待——扁鹊工程的壮志

  一九九六年四月我到北京潭柘寺参加中国人体科学研究院主办的“特异现象物理研讨会”,中国大陆从事特异功能研究的科学人员几乎全部到齐了。我因此有机会了解大陆各地研究特异功能的概况,知道他们在各地普遍性的开发儿童的特异能力,并且打出了“扁鹊工程”的口号,希望训练出一批具备特异功能如透视人体、隔空搬运等的小孩,然后以正常管道施以医学教育(当时在大陆由于制度的关系,医生不是热门的职业,医科是容易可以考进去的),造就出和战国时代的名医扁鹊一样——既可透视人体诊病,又有医学知识可以治疗,甚至超越扁鹊,因为这些人可以隔空取出结石、脓瘤等,“扁鹊再世”似乎是可以期待的。这个“扁鹊工程”的壮志令我深受感动,也激起我的豪情,决定在台湾开发具有特异功能的小孩。

  于是在当年七月,经佛武禅协会吉教授的协助,举办第一次的手指识字训练班。由于时间有限,我的训练班只能安排四天,每天三、四个小时。如今想来,我实在太幸运了,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第一次举行训练,竟然在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就有了成果。有一位王小妹妹,在第三次试摸的时候出现了功能,并且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达到手指识字正确率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惊人成绩。

  手指识字的生理过程到底和触觉有没有关系呢?我们尝试把折叠好的纸条封入不透光的底片盒子,请她握着盒子练习。起初什么也“看”不到,经过四、五次的练习,逐渐可以看到矇胧的影像,训练次数愈多她也看得愈清楚了。接着我们更进一步,在纸条外面先包铝箔再放进底片盒,王小妹妹经过数天的练习之后就慢慢看得见了。

  在铝箔纸、底片盒的层层阻隔之下,大脑的感知能力仍然穿透重重障碍,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把纸上的讯息取出,这是超越正常感觉之外的能力,好像脑中长了另一个眼睛一样,所以我称它“第三眼”。我相信“第三眼”的能力可以经过训练而增强,因此预备逐步训练它遥感的能力,就是不再用手触摸纸条或盒子,直接用意识去感应信息。此外我们也开发她的念力,就是把感觉的能力由内向外作用,经过两个月的训练,王小妹妹成功的用念力折断了底片盒里的牙签,也曾经把底片盒里的铁丝弯成立体三角形。

  第三眼

  对于手指识字的运作机制,我在一开始的时候,猜想是触觉,而后随着实验累积一路修正而提出“第二眼”的概念。这使我想起《西游记》里的二郎神杨戬,小说插画总是在前额的地方画一只眼睛,表示他有看穿妖怪的能力。像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一会儿变成小鸟,一会儿变成鱼,又变土地庙,但是瞒得过众多天兵天将,却瞒不过二郎神,只因二郎神有照妖的第三眼。小说的情节活泼有趣,或许看来有点荒诞不经,可是二郎神的第三眼却不折不扣是只有透视能力的眼睛呢!

  《西游记》的主角孙悟空本身有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五百里,拔根毫毛可以化身数十,真是神通广大。封神演义里更是能人辈出,雷震子可以飞天,土行孙可以遁地,各式各样的本领。这些被夸大、具象化的功能,不正是人类对于突破空间障碍的梦想吗?小说中常有高人只要掐指一算便知过去未来,或感知遥远的事和物,这种游走于时间与空间的能力,是人类的梦想,也是千百年来修行的人希望达到的境界。或许这些不只是小说作者的幻想,而是有真实案例,但被夸大了的特异功能呢!

  人体潜能训练班

  王小妹妹成功的案例给了我很大的鼓舞,连续几年都在寒暑假举办人体潜能训练班,成果不一。总计到目前为止参加过训练班完成四天训练的小朋友约有四十六人,其中有六人开发出手指识字的能力,比例是一成三,和大陆的二~四成相比显然偏低。不过因为台湾的大环境不同,小孩子的活动太多,所以训练的时间较短,成果较低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比较可惜的是已经开发出功能的小朋友,往往不知道珍视自己的特殊能力,大部分的家长亦无法体会其中的重大意义,因而不能持续练习。目前家长和小孩都愿意配合持续保持功能不退化的只有王小妹妹和年仅九岁的陈小弟而已。陈小弟虽然年纪小,特异功能练习的时间也只有短短数月,但是功能很强大,潜力惊人。他“看”字的方式也很特殊,往往会看到纸条上写的字形、颜色,就浮现在帮他记录实验过程的大哥哥脸上。等他的身心状况和功能更为成熟之后,我们将进一步探索他的生理机制并培训其它的功能。

  无论是大陆的“特异功能诱发训练班”或是台北的“人体潜能训练班”,都证实了手指识字能力在儿童之中具有普遍性。换句话说,这项功能有可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只因为长久不用而荒废退化了。所以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以恢复。除了手指识字之外,还有耳朵识字、腋下识字等等,似乎人体的感觉器官彼此可以互用,就如佛家说的六根转换。我常想象人类找回此种六根互用的潜能之后,世界上将没有聋、盲的缺憾,那该多么美好!我也曾经提出这样的假说,希望引起启明启聪教育工作者的兴趣,针对特殊条件设计培训的方法,或许可以开辟出一片天地。

  如果真能做到六根互用,到底是一种退化— 回到细胞尚未做功能分化的原生物阶段,还是一种进化— 人类自我训练突破生理限制?

  彼岸取经

  一九九五年我向台大申报轮休,一方面松弛身心,储备再投入的能量,一方面也利用这个机会想在特异功能的研究方面找到一个突破点。

  到了秋天,九月的时候,我趁着休假陪侍家母到大陆探访亲友,在北京大约有一个星期的逗留。当时大陆最有名的特异功能人是张宝胜,我很想有机会去拜访他,但是非亲非故又没门路,似乎不太可能。谁知道事有凑巧,在我出发前不久,有一次朋友请吃饭,座中正奸有位大陆来的李先生,也是特异功能人士,不过特长不同。我冒昧的请教李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张宝胜?李先生很热心的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张先生在北京五○七所的电话。

  于是我准备了几份自己的气功和特异功能研究的论文,预备到北京毛遂自荐去见张先生。到北京之后先陪家母探亲会友,走访名胜,忙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一个空档,辗转联络上了张先生的秘书朱敏先生,当即带了论文和名片去拜访他。朱秘书婉转表示见张先生有所不便。我当然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把资料给他,请教一些问题。大概我的名片和论文令他相信我是诚意的研究人员,不是瞎起哄的,所以考虑了一下告诉我:“这样吧!我给您介绍一位比张宝胜还厉害的功能人,不过这会儿找得到找不到,就说不准了。”他当即打了一通电话,向对方介绍我来自台湾……等等,约好当天下午我就过去。“运气不坏!”他说:“今天沈教授和功能人都在。平时找他们不容易。”我衷心感谢他,素不相识,他大可不理我的,却这么热心的帮忙。一方面心中也感到狐疑,在台湾只听说张宝胜功能高强,怎么又有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呢?

  人体科学研究的远景

  当天下午我依约找到了地质大学,见到从事人体科学研究的沈今川教授和“比张宝胜还厉害”的人物孙储琳女士。原来地质大学人员在文革时下了武汉,沈教授就在武汉开始和孙女士的合作研究。

  我们彼此交换意见之后,沈教授把他们以往做过的实验成果和录影带给我看。其中每一项实验都叫我目瞪口呆,有突破空间障碍、意识生物工程(让种子发芽长根之类)……等,简直匪夷所思。当时我自己在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只有初步的心电感应和手指识字而已,没想到特异功能可以有这么复杂而惊人的作用,更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同时具备这么多样化的功能。张宝胜的秘书所言不虚,孙女士确实了不起。

  原来孙女士小时候就有透视力,偶尔会看到奶奶家藏在地下的罈子;上课的时候会看到隔壁班老师上课的情形。不过在文革期间上山下乡,特异功能并没有进展,直到一九七九年唐雨热潮的时候,孙女士经过试验,发现自己也具备耳朵识字和透视人体的功能。于是同济医科大学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医院都邀请她担任保健医师,用特异功能透视病人身体。后来又回地质学院图书馆工作,直到一九八七年,地质大学批准成立人体科学研究所,由沈今川教授领导,孙女士也被调到研究所。孙女士为了恢复并加强自己的能力以配合研究,每天练功数小时,很快的恢复了原有的功力,并且不断的自我训练,开发新功能。有时候也观摩别人的表演,自己琢磨苦练,终于掌握了六十项功能,每一项功能都挑战着现有的物理和生物知识。

  这次会面使我对人体特异功能的认知跨前一大步,明确的知道各种特殊能力是可以自行训练开发的,而且即使是特异能力也不能违背自然法则。例如孙女士在做种子发芽的实验过程中,发现要催豆类发芽比较容易,可是催发小麦种子却不成功,试验多次小麦都没反应。后来请教农业专家,才知道小麦要先长根后出芽,孙女士于是先请小麦种子“长根、长根”,然后再发芽,果然就成功了。这个例子也告诉我们,只靠特异功能则威力有限,要配合知识才能发挥如虎添翼的功效。

  离开地质大学的时候,我心情激动,几乎在马路上奔跑欢呼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人体科学研究这一片辽阔的远景,有多少物理、医学、生物、演化……的课题等着被突破!人家说见猎心喜,从事科学研究的人也是这样,发现了新的研究课题,又高兴又心急,更难以相信自己的运气!由于张宝胜先生的秘书朱敏先生热心介绍,我又碰巧在今天找上门,而得以和大陆的研究人员认识,创造日后合作研究的机会,有高功能人士的协助,相信可以进行很多突破性的实验。

  吾道不孤

  我们常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正可以比喻个人和大陆人体科学界的关系发展。认识了地质大学的沈教授和孙女士之后不久,山西太原的隗寿彰医师也和我取得联系,由于台大医院复健科的蓝青医师也和隗医师熟识,所以我和隗医师虽未谋面,却很快熟稔起来。隗医师热情而富使命感,虽然客观条件不佳,仍然对气功研究执着投入。也由于他的热情邀请,我才能够在一九九六年四月参加中国人体科学研究院于北京近郊潭柘寺举行的“特异现象物理研讨会”。本来这是人体科学研究院的内部会议,主要是为日后研究路线定调,却大方的容纳我这个“外人”参加,由于大陆从事人体科学研究的科学家几乎全员到齐,我因此有幸认识天南地北的朋友,有远自云南、内蒙古、辽宁……等地来的,北京、上海更不用说了,看到这么多人坚持投入人体科学研究,深深感觉“吾道不孤”的喜悦,也警惕到自己要更加努力,不能让台湾科学界在钱学森所说“可能导致一场比二十世纪初的量子力学、相对论更大的科学革命”中缺席。

  意念钻洞

  地质大学人体科学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孙储琳女士也参与了这次盛会,并且在会中做了三项实验。第一项是隔空遥感,我们任选一张测试手指识字的纸条,她可以在十五公尺远的地方“看”到纸条的内容。当时我心头一震,随即想到所谓“手指识字”,其实可能不是“手指”在看,手指只是一个媒介,一旦能力被诱发,则不用手指触摸也一样。所以后来回台训练小朋友手指识字成功之后,便逐步增加难度,把纸条放进盒子里,果然在反复练习以后获得成功。虽然知道与触觉无关,但是真正作用的机制是什么,至今仍无定论。

  第二项实验是意念打洞,我提供一枚台湾的十元硬币,孙女士握在手中以意念操作,不到十分钟就在硬币上打了一个小洞,几乎把硬币打穿。我带回台湾之后,在实验室测量出小孔的直径为一 ·一毫米。于是找来一毫米的细钻头,尝试在另一个硬币上打洞,没想到榔头一敲,钻头却折断了,只有尖端卡在硬币上。根据孙女士的叙述,她用意念在硬币上打洞的过程如下:

  首先要放空入静,感觉好像在另一个时空的状态,这时候前面会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有一个握着硬币的拳头,接着拳头消失,出现硬币。起初影像并不稳定,等它慢慢清晰以后,集中意念打孔。打孔的意念集中到某个程度,屏幕上便出现一根透明的,像水晶般的六棱棒,感觉它好像非常坚硬。打孔的意念坚持增强,六棱棒的一端突然弹出一支圆尖,以脉冲方式“通” 一声在硬币上打出一个洞来。打洞的时候,脑部会感到一阵撞击,好像屏幕快被震碎了。这时候打开手掌,硬币上已经打了个洞。

  另外一项实验是以念力催发小麦种子。这项实验花了两小时又二十分钟,有摄影机全程拍摄。实验的时候孙女士以意念和小麦沟通,有时候用手掌对着小麦种子,好像在对它发功的样子,有时候用手指触摸种子,就这样反复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总共让小麦种子长芽三公分,长根一·五公分。在正常情况下小麦种子大约要一星期才能长到相同的程度。

  这次大会前后共五天,由于大家吃、住都在潭柘寺,所以除了正式开会和实验之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广泛的交流和讨论。我也因此知道大陆推动“扁鹊工程”的状况。期间也讨论到穿壁现象,并尝试以物理理论来诠释这种现象。北京首都师大物理系教授耿天明认为穿壁(如药片穿出药瓶)是宏观量子穿隧效应。另一位物理学家刘易成教授——他是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轨道的计算者——则倾向采取多态空间的解释。也就是说有一个第四度空间和我们的三度空间相通,功能人把药片提升进入第四度空间,移出瓶外再放回三度空间。我自己也有一个可能的假说,是药片或药瓶形成了宏观的量子波。做此假说的原因是虽然有许多成功的药片或晶体穿透玻璃瓶壁的实验,甚至可以把活的榆树金花虫穿壁而出,仍然存活数天,但是这些成功的实验有一个共同条件,就是容器必须有缝、小孔、或是有盖子。完全密合无缝的容器中目标物无法移出。这种现象很像超流体氦的爬壁现象,是氦形成宏观量子能阶及波色——爱因斯坦凝态后的现象。如果我们能把固体质量中心的热扰动速度下降到一定的程度,整个物体便可化为物质波动,穿透孔隙移出瓶外。但是一旦孔隙封闭,量子波无法穿透瓶子本身晶格内原子间的空隙,因此无法“突破空间障碍”。这也解释了到目前为止虽然可以拍摄到药片或胶卷穿瓶而出的过程,却无法使实验结果停留在互相嵌合的状态。

  以上各种解释或假设,都有待更精密的实验来证明,目前仍无定论。

  五天之中另有一件令我深感讶异的事情,就是在茶余饭后参访潭柘寺时,眼见受共产主义唯物论“熏陶”了数十年的大陆人士虔诚跪拜。潭柘寺的知名度或许不如雍和宫、碧云寺,但是北京有句谚语:“先有潭柘寺,后有北京城”,可见历史之悠久。潭柘寺建于晋代,最初名为嘉福寺,唐代称龙泉寺,金代更名万寿寺,明清两代又数次更名,但不管官方名称如何更改,大家只叫它潭柘寺,因为山上有龙潭和柘树。潭柘寺建筑依地形成阶梯状,周围古木环绕,寺里有高二·九米的鸱吻、千手千眼佛、石鱼,和最著名的妙严公主“拜砖”。妙严公主为元太祖忽必烈的女儿,因见父亲杀戮太甚而出家,在潭柘寺虔诚拜佛为父亲消业,天长日久竟然在拜砖上跪出深陷的印痕来。这一块有着妙严公主膝痕的地砖目前被珍藏供奉于潭柘寺后殿,供人瞻仰。当时看见这块拜砖,我内心有一阵微妙的激动,遥想数百年前一位妙龄公主舍弃荣华在此拜佛赎罪,需要多大的决心,多大的坚持,日夜晨昏多少次的屈膝,才能把拜砖跪出凹痕?且不说别的,这位公主的毅力就令人折服。真不愧为忽必烈的女儿!其实我从小没有宗教信仰,但宗教的情怀总叫我感动。

  此次大会让我见到了慕名已久的诸位先驱,他们的大名和论文常常出现在《人体科学季刊》上,是人体科学研究领域的开拓者。在山林古寺之间谈论特异功能,加上孙女士的实际操作,真令人以为是古代隐士仙人再世。

  回到台湾之后,我便提出申请邀沈教授和孙女士来台,台湾方面的手续都办妥了,到了八月份才获知大陆国务院人体科学小组不批准,大失所望,也因此使得我们合作的实验延迟了一年才正式展开。

  一九九七年八月底我趁学校开学之前到北京做了一周的实验。而为了实验所需,我带着各式各样的仪器,塞满特大号的皮箱之外,身上还背背挂挂,在机场的时候,航空公司的人员就皱眉头:“这行李太重了!下不为例。”放在飞机上都嫌重,可知我扛的辛苦?由于沈教授告知四月份访问马来西亚的时候,孙女士曾经在十二分钟内使一粒市售的香酥花生返生,并长出了十公分,成为有两片叶子的花生树。因此我也准备了花生和豌豆,以进行种子发芽的实验。另外还设计了测量意念打洞时压力大小的实验,以及在小尺寸金属箔上刻痕或打洞的意识微雕实验。这些实验从九七年八月开始持续至今,我也每年大约两次专程到北京,进行不同方式的实验,希望能逐步了解各种功能的运作内涵。

  生物意识工程——花生“起死回生”

  我从台北带去的花生在八月二十八日下午三点二十一分打开第一包,试做发芽实验。经过四十分钟左右的努力,没有成功。孙女士表示花生内部分子在旋转,但是旁边供应不及,好像受过伤,这些花生应该是去年的。

  第二天下午拆开第二包花生,孙女士选了一粒,我在花生上写了“2C李”的字样,开始做发芽实验,几分钟之后在盘子里加水,大约过了一刻钟,只见孙女士手指不停的拨动花生,嘴巴也频频吹气,到了四点十八分的时候,已经有二毫米左右的芽出现。孙女士表示这颗花生感觉是被处理过的。休息片刻之后继续,孙女士拿一个没写字的小花生放进盘子里,并且加了一点矿泉水,同时处理两个花生。只见她不停的深呼吸,吹气,好像很累的样子。到了五点五分左右,又见她不停的吹气,再看看小花生,已经长出将近二毫米的小芽。

  同年十一月第四届中国人体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我再赴北京,除了参加大会之外,也继续和沈教授、孙女士进行实验。十一月十七日下午仍然尝试花生发芽,由我带去的花生中取出五粒,刘易成教授在表面分别写了“台”“大”“李”“司”“涔”五个字,然后交给孙女士。从下午四点二十三分开始,经过两小时的努力都没有结果,于是我提议先去吃饭。孙女士拿“司”“涔”两粒花生放在烧杯里带着,边吃饭边感应。回到实验室以后,在杯子里加水,又开始实验。只见她一再叹气,始终无法成功。于是在八点三十分动身回家,她还是把两颗花生带着。我们在八点四十二分坐上出租车,四十八分的时候她说:“感应到了!”随即在三分钟之内“司”字花生已明显出芽,我们一下车便捧着花生,直奔沈教授的办公室去摄影存证,并量得芽长四毫米。

  十一月二十一日我们大瞻挑战生物意识工程的极限,试图以意识调控让花生“起死回生”。功能人以意识调控植物种子快速发芽的实验已有数年的发展,实验成功的例子极多,其中不可思议的是功能人可以将煮熟或炸熟的花生或青脆豆返生发芽。经过煮、炸将细胞破坏殆尽的种子如何能够返生发芽呢?一个可能性是煮、炸的时候,花生和青豆的细胞并未完全死亡,所以如果经过正常培育,仍有可能靠残存的活细胞发芽。为了厘清意识“起死回生”的确实性,我们设计了把花生细胞完全破坏而死亡的程序,并用对照组的正常培育程序来证实花生的确无法发芽。然后请功能人做实验,看看是否能使花生起死回生?

  我请台大农艺系的郭教授帮忙,将台南十一号品种的花生种子数百粒放在干燥器中,里面放置磷酸钙的饱和溶液,以保持相对湿度百分之九十五,并且把干燥器置于摄氏三十度的恒温箱,三十天以后取出。从其中任选一百粒作对照组发芽实验两次,以一个星期的发芽率为实验结果,结果两次发芽率都是零,因此我们定义这批花生为“死亡”。我们于是从剩余的花生中任选三十粒为实验组,以铝箔袋抽真空密封带到北京。

  实验前当场拆封,取出五粒花生,我用油性签字笔在皮上签名并做记号,然后交由孙女士用意念调控,使其返生发芽。孙女士在小盘中加水浸泡花生,并以手指按住花生,以意念促其返生。可能看我在花生皮上签字画押,她告诉我:“要保留这些字和记号的话,皮就不要返生,只让里面返生。因为皮一返生,字迹就会消失了。”这可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不论如何,实验开始之后三十七分钟,我便看到了“奇迹”:有一粒花生已经返生并且长出雪白的嫩芽二·八公分,但是花生的皮仍是死亡的深褐色,我的签字和记号仍清晰存在。由于同一批花生对照组的发芽率是零,所以这一颗花生的返生抽芽已经足以确认意识调控花生起死回生的事实。

  我们知道花生死亡的时候,表示细胞的蛋白质、酵素或D N A等分子解离和变形。而让花生“起死回生”表示被破坏的分子又恢复了原状。这是什么原理呢?我们可以用大型热力学系统中的隐变量来解释。加温破坏花生的分子结构使其死亡,就相当于一个复杂热力系统向乱度增加的方向移动,而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增熵原理,这个分子体系只会愈来愈乱,不会回头。但是却有实验显示,如果分子间还有依存关系(隐变量)未被完全破坏,就有可能把外界的驱动力反向,让分子顺着隐变量所联系的关系回头,整个系统就会回复到乱度较低的原始状态。因此我们推测,功能人以意识调控让花生内部分子由外向内呈螺旋状旋转的逆旋变(注),就是把加温驱使分子解离的过程反转,有如时光倒流一般,花生便由死返生了。于是我们有必要重新思考“死亡”的定义,到底要受伤到什么程度,分子之间的依存关系才会完全被破坏而无法起死回生呢?

  这次实验给我相当大的刺激,如果生命的过程可以逆转,时光可以倒流,我们应如何看待生命和死亡?如果功能人可以让花生、青豆等由死回生,那么更强大的功能人也可以使“人”返老还童,起死回生吗?人要“死亡”到什么程度,才算真正的死亡呢?

  注:逆旋变为功能人以意识调控返生或恢复生命活力的过程中,调控的对象会产生由外向内螺旋状的转动,孙女士称之为逆旋变;而以意识催熟时,有某种物质(信息和能量)就从中心部位向外螺旋状运转起来,时快时慢,时疏时密,时松时紧,所经的地方立即产生明显的变化,从里到外转着转着就成熟了,这个加速生长、加速成熟的过程,则称做正旋变。

  植物的感觉

  为了更仔细观察花生返生发芽的过程,我在九八年四月份又到北京,这次准备了透明的烟灰缸做实验的道具,希望能由下往上,近距离拍摄以记录花生返生的过程。在四月一日下午孙女士开始操作,先用手拨动花生,过了二十五分钟,她说:“有三个花生可以动,另外两个不动,可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一直出不来。”休息了五、六分钟之后,重新开始实验,我试着把录像机从透明的容器底下往上拍摄,过了一分钟孙女士就说:“有声音,可是听不清楚说什么。”虽然感觉三颗花生已经启动返生的逆旋变,但是集中力道不够,孙女士再次休息。十七分钟之后再做,一开始她就说:“叽哩咕噜的,还没听懂。”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只见孙女士时而侧耳倾听,时而搓动花生,后来听到花生说“不好看”,可是不明其意。只好暂停。

  第二天早上对同样的花生再次试验,奇怪的是每次逆旋变转动后,就会正旋变(由中心向外做螺旋状转动,是催熟或死亡的旋转方向)。虽然一再给指令返生,仍然不停的来回旋转,我灵机一动,把下方的C C D相机关掉,结果“没有反转力了,出芽的屏幕出现了。”过了八分钟之后,我看情况稳定,于是再打开下方的CCD相机,结果反转力量又出现,我赶快关掉,又好了,就这样折腾了半天,没有结果。为什么这样呢?花生昨天说“……不好看”,难道是抗议我们近距离摄影吗?而人和花生那样专注地“交谈沟通”的画面,令人神往且迷惘。

  四月三日晚上孙女士表示要把花生带回去,打坐练功的时候再试试看。我于是再拿出五颗花生,写上编号,加上前一天未能返生的五颗,总共十颗让她带走。第二天一早孙女士带来了两颗发了芽的花生和七颗没发芽的。怎么少了一颗呢?“被师父带走了。”“什么?”

  “昨天半夜打坐的时候,把十颗花生放在床边椅子上的盒子里,加了水。打坐之后女师父先出现,过了一阵子感觉力量不够,又找男师父来帮忙一起使力。这时候脑中屏幕上出现三颗花生,并开始由外向内旋转,然后停住,四周的光点向中心集中,三颗花生突然同时发芽。我赶紧晃晃头,屏幕上的花生没有消失,确定不是幻觉,心里非常高兴。师父要离开的时候说:‘我带走一颗发芽的花生。’我一看屏幕只剩了两颗,连忙张开眼睛一看,盒子里只有两颗发芽,仔细数了数,总共只剩九颗花生,我把床上地上全找遍了,都找不着,真是师父带走了。”

  两颗发芽的花生我在四月三日早上放进固定液里保存。至于消失了的那颗花生,表皮上有我的签字,到底被带往何处呢?孙女士的师父也保存着它吗?每次凝视瓶子里发芽的花生,我便想象在宇宙的某处,有一位仙人手上拿着一颗花生,端详着上面的字迹,“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份遐想或许不着边际,但是面对孙女士在生物实验的表现,任何想象都不为过,不是吗?

  与植物作心灵交流

  为了让大家对于功能人与植物的关系有更贴切的认识,在此特别节录一篇孙女士发表于《中国人体科学》的文章〈我与植物沟通时的一些体验〉的精彩片段:

  近年来,我常常想实验成功的最重要条件是什么?我的回答是要与植物“心心相印”,要有“心灵上的沟通”,首要条件是要热爱植物,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对待植物,要对她充满爱与激情,才有可能实现“心灵上的沟通”。

  与植物沟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植物是有情感的,是有灵性的,她们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告诉你,会向你倾诉她们的各种情感和愿望,我在大量的实验过程中有许多与她们交流、沟通的体验。

  ·黄豆说:“太挤啦!太挤啦!”

  有一次沈教授买了一大包黄豆,放在一个小玻璃瓶内要我加意念让他们快点发芽,但瓶内的豆子特别拥挤,我开始时并未意识到,未管它们。我就开始和它沟通,给它一个信号要它发芽,但我感觉到它反馈一个信号(声音)说:“哎呀!太挤啦!太挤了!!我受不了啦!受不了了啦!!”可我当时并未弄明白,因此还是不断向它发出要它发芽的信息:“请给我发芽!发芽!发芽!!”过了一会它真的发了芽,我睁眼一看才知道,原来一大堆豆子放在一个瓶子里,确实太挤了!!由于没有足够的空间,长出来的芽都像萝卜须一样,细细的。真让人哭笑不得。

  ·花生向我倾诉它的痛苦:“我不舒服,我疼!”

  有一位姓杨的朋友,他拿来了两个样品,他告诉我里面一共是八颗花生米。其中四颗是煮的,四颗是生的,全封在信封里面,拿着信封我就开始感觉,总觉得不对劲,可能由于紧张,不熟悉,所以当时未做出来。回到学校里,第二天我和它沟通的时候,花生米就开始说话了:“我不舒服,我疼!”我问它怎么不舒服,怎么疼?从天目中一看,原来花生瞉内穿了一根细细的铜丝。

  这是这位朋友为了防止样品调包而特意做的标记,事先对我是保密的。我看出来了,而痛苦的感觉是花生向我倾诉的。这次实验由于花生的过于痛苦和一些其他原因没有将实验再做下去。

  ·红豆帮我指出称谓的错误:“你错啦!错啦!”

  还有一次沈教授给了我三颗红豆,要我让它发芽,当我和红豆沟通时,忘记了它是红豆了,对着红豆稀里胡涂一个劲地默念:“绿豆绿豆快发芽!绿豆绿豆快发芽!!”结果豆子向我发出信息说:“错啦!错啦!”我当时没有领会过来,说:“什么错了?”我就给它发了一个意念说:“你是不是瞎讲啊?”过了一会儿它还是对我说:“我没瞎讲,你错啦错啦!”我还是不明白怎么错啦,就集中注意力于前额的天目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要发芽的对象明明是红豆,而不是绿豆,是我叫错了名字,对着红豆叫绿豆了。我改正了称呼,红豆就发了芽。

  ……

  我当时对它们发功想着要它们发芽,小麦在发芽过程中还是挺正常的,跟她沟通后她很快就开始发芽了,长到一定程度后,我认为任务已经完成了。但奇怪的是天目上的图像还没有消失,且从已发芽的种子传来冲动的信息,她似乎在说:“我还要长,我还要长!”这时我感觉麦粒内的脂肪等营养成分从四面八方向芽胚快速传递,一种白花花的东西闪闪烁烁地向上跑,它接着就长出了更长的芽……

  另一次我已经和植物沟通了,前额的屏幕上出现了种子的形象,但较长时间总是不能进一步动起来,我很纳闷,心里在问种子:“为什么你不发芽,为什么不起动?”种子传来信息说:“现在我不愿意做,我要休息!”我理解是:现在不是做的时候,时辰不对,发不出芽来……

  随着实验内容、次数、难度的增加,我与植物的沟通与交流也越来越广,越来越深。植物种子虽然没有嘴,但在功能态中我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声音信息。声音是清晰的,甚至是有个性的,不同的品种声音也不一样……

  医学上常常把失去了情感交流能力的人称作“植物人”。实际上植物是有灵性,有感情的……

  在实验过程中有很多奇怪的现象及感觉。如炸花生米返生时,我也突然变得特别轻松,好像自己越来越年轻了。还有一次我催开花蕾时,感到自己钻到花心里面去了,跟她一起慢慢地沟通融合,逐渐成为花蕾的一部分,成为一个整体,跟她一起开放,花就是我,我就是花,在我做过的其他一些实验中,如离体致动钮扣、硬币等过程中,我也有自己与目标物合而为一的体验,真是妙不可言!

  孙女士于一九九九年九月份在日本访问时,成功的把一粒炒熟的花生放在暗袋中,完全未加水的情况下,在数分钟之后长成二十四公分带叶的花生树。此外还做了把浆果由红变绿再由绿变红的实验,以及以意念在底片上感光,造成特殊的相片等。

  ·意识微雕

  特异功能人士以意识聚能(俗称念力)操控外物的例子很多,北京中国地质大学人体科学研究所的沈今川教授和孙储琳女士也完成过许多精彩的实验,包括意识聚能致动外物、意识拨表,弯曲金属物和硬币,切断银戒指和不锈钢勺子,此外还有聚能燃烧物品,爆玉米花,聚能在硬币上钻孔等。一九九六年四月在“特异现象物理研讨会”上,孙女士曾在我带去的十元硬币上用意念打了一个洞,并且告知在过去的实验中,曾经成功地把打洞的六棱棒变粗,我因此想到是否可以把棒子变细?如果可以的话,能够缩到多细呢?

  我们为了探求念力聚焦可能缩小的极限,在半导体硅的芯片上,制作一百微米见方的正方形金膜阵列,要求功能人以意识聚能在方形金箔上作微形雕刻:打洞,画线,画圈或雕刻有意义的符号。因为根据功能人的叙述,用意念钻孔时,脑中屏幕上会出现要打孔的对象物如硬币,然后又出现打孔的工具,此时功能人可以调整屏幕上物体的大小。那么如果把屏幕上的目标物不断放大,把打洞用的六棱棒不断缩小,就有可能打出很微小的洞来,但是能小到什么程度?微米?奈米?

  我们使用的样本是在一片二·五四公分边长的正方形半导体硅晶片上,制作出一百乘一百平方微米的正方形金薄膜数组。实验的时候,半导体芯片用蜡粘在七·五公分边长的方形玻璃上或用双面胶带粘在硬纸板上,芯片上覆盖一张白纸,并用胶带稳固的贴在芯片上,白纸表面割出一个方形小孔,约○·五毫米(五百微米)见方,其中约有八到十二个小正方形金膜露出。

  第一次做意识微雕实验是在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七日到九月一日之间。孙女士第一次面对这么小的图案,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她双手握着玻璃的两边,凝视着白纸上的小孔,尝试把金膜图案调入大脑的屏幕。开始的两天功能人要抓住感觉显然有困难,到了第三天终于在符合标准程序的情况下完成实验,前后约十分钟。根据孙女士的叙述,她是以两根钨丝同时在金膜上画圈。用显微观察的结果,果然下方有一个圈,可能因为刻画力量太大,可以看出刻痕边界并不整齐。

  另一个成功的实验是孙女士主述有三根钨丝同时打了三个洞,用显微镜观察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洞和一道刮痕,后来把芯片上覆盖的白纸拿掉,发现果然在右上方还有一个洞,至于中间的刮痕,应该是用力打洞时钨丝在金膜上打滑的结果。此次打出来的小洞直径大约四十五微米。孙女士表示屏幕中的图案仍不稳定,不停地晃动,还需要加强练习才能更有把握。

  一九九九年四月八日到十日第二次进行意识微雕的实验。由于过去实验中用直立打洞的方式,钨丝常会打滑,因此孙女士决定改变方式,将钨丝放平,在金膜上压出凹痕。在三位人员监视下,一次同时压了四道细痕,其中最细的压痕只有一·八微米,以原子力显微镜观测其中一道凹痕的横断面地形图,显示刻痕一边非常陡峭,底部倾斜,被挤压出的金属堆积在刻痕边缘而形成凸起,屏幕中的钨丝不是圆柱体,而是有棱有角的多面体。如图四、五显示的凹痕非常整齐,压痕宽度一·八到一·九微米,呈现六角棱柱之横断面形状,可知功能人屏幕中的钨丝亦是六棱棒。另外一个实验是压下一个大勾,横跨五个方形金膜,其中最细的地方只有一·三微米,挤压出来的金属在两侧堆积成山峰形状(图六)。一·三微米是到目前为止所观察到的最细的实验成果。一般而言,二微米的细丝肉眼已难辨认,功能人却可在大脑屏幕中操纵更细的钨丝并在金膜上刻痕。除了证明功能人可以用意识聚能在半导体芯片的微小金膜阵列上做微形雕刻之外,由原子力显微镜的影像来看,当钨丝棒在大脑屏幕上挤压金箔时,就像真的有一条钨丝在金膜上施压一样,甚至会把金箔挤出沟槽而堆积成小山丘,这表示屏幕世界与真实世界是一体的,也就是所谓的“心物合一”。真即是幻,幻即是真,心物合一所可能产生的力量是惊人的。二十世纪物理的大发现是质能互换、质能合一,新的世纪如果能做到“识能合一”,把心识化为能量,将会出现一个全新的物理世界,真是令人期待。
图四 用原子力显微镜所观察到最细的1.8微米刻痕的影像(a)地形图(b)表面影像及针头画过的轨迹范围(c)轨迹之高低图。


图五 用原子力显微镜所观察到另一道1.9微米压痕影像(a)地形图(b)表面影像及针头画过的轨迹范围(c)轨迹之高低图。


图六 大勾子最细处之(a)原子力显微镜平面图(b)针头画过轨迹A及B之高低图。

  进行意念钻孔实验的时候,我们有时也安排用侦测器记录屏幕中六棱棒打洞时,在实物上产生的压力值。这部分的实验结果尚待整理及再确认。

  以意力干扰电脑

  另外一项精彩的实验是以念力干扰电脑,我们在电脑屏幕呈现指针摆动之钟面,请功能人以意念使钟面指针偏移、停摆,甚至消失,也得到惊人的成果。等于是功能人以意念对电脑下了病毒,而这个病毒因为无迹可寻,因此也就难以清除。

  我们设计的程序是以随机随机数产生的方式来控制指针的向左或向右,所以希望功能人以意念干扰随机随机数,使指针偏左或偏右的次数增加。结果孙女士成功的让指针停在左边、右边、中间好几次。实验进行的时候孙女士和电脑的距离是三公尺左右。这个实验的成功给我很大的鼓舞,于是进一步请功能人做三百公尺距离的实验。一九九八年八月三十日晚上孙女士在家中打坐,以念力干扰在三百公尺之外的宾馆里的电脑,全程有摄影机拍摄电脑画面。实验从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从十点十一分开始,每隔数分钟指针便会出现暂停现象;到了十点五十六分时,指针连续在右边停顿两次之后,突然从钟面上消失,再出现后明显变慢,接着又在右边停了好几秒钟,才又缓慢摆动起来。

  这样的结果令人又兴奋又害怕。人的意念竟然可以控制电脑,是怎么办到的?以什么样的方式对电脑发号施令?科幻作品常透露出人类将被电脑操控的忧心,看来是多虑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有人能够不必碰触键盘在遥远的距离之外,以意念操控他人电脑的运作,将会造成多大的混乱?所以或许该担心的不是电脑而是人脑,人脑才是人类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大的救赎。

  搬运功能实验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八日,中国人体科学研讨会第四次会议在北京举行。大会安排的活动第一天是开幕典礼和论文发表,第二天早上是张宝胜先生特异功能演示。此次大会有中国各地从事人体科学研究的学者专家和日本来的代表,共计约两百人。台湾方面则有台大医院的孙安迪博士和我参加。

  第一天一切顺利进行。到了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把十五粒花生签名放进小药瓶,瓶口用胶带贴住并签名,盖上瓶盖以后再封胶带、签名,准备让张宝胜做搬运功能实验。兴冲冲的赶到会场,发现几位主办的教授们正费尽唇舌在安抚张宝胜。怎么回事呢?原来昨天开幕典礼的时候,来了电视台的记者采访并摄影,坐在台上的张先生以为晚间新闻会有报导,所以通知了朋友到家中看电视。没想到电视台竟然没给他镜头,害他很没面子,所以今天不演示啦!这下可让主办单位慌了手脚。说好说歹忙了半天,他还是像个孩子似的闹别扭,弄得没办法了只好打出“台胞牌”,要孙安迪和我去劝他,“人家老远从台湾来的,您这样说不过去嘛,对不对?”孙医师和我连声表示久仰大名,拜托让我们开开眼界……等,安抚、劝说、拜托,众人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他终于“勉强同意”。

  十点半左右正式开始,主持这次演示会的是中国人体科学会理事长陈信和黑龙江大学校长徐兰许。先由孙安迪先生向大家说明和展示今天大家提供的实验样本:计有孙安迪医师准备的两个密封的药瓶,日本科技厅代表小久保先生带来的药瓶两个,李嗣涔教授准备的密封小瓶一个;小久保先生从日本带来的密封信封一个,孙安迪准备的密封信封一个;大会准备的不锈钢长柄汤匙三把,不锈钢叉子三把。

  十点三十八分正式开始,张宝胜先生低头垂眼调整情绪,全场也静下来,翘首引颈等待着。张先生时而低头,时而抬头张望,但是看得出他正努力调整进入功能态。到了十一点钟左右他有点不安份起来,一再要陈理事长衣服让他烧一下,要不然就烧桌巾,大家纷纷劝他不要烧,但是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孙先生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低头一看,原来张先生偷偷在下垂的桌巾一角,用手指头烧了个洞。这时候他就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一样,满脸无辜。然后在十一点零九分的时候,突然拿起一支汤匙,右手抓住圆形部分,左手顺着柄往下一扯一转,竟然就把汤匙的柄扭了一圈半,约五百四十度。正当大家惊叹讨论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用手指在徐校长的大腿上烧了一下,把徐校长吓得跳起来。

  这时候他却拿起笔来涂鸭,然后又坐立不安的搓手搓腿,过了十分钟,张先生拿起一张名片放在信封下面,要求孙先生用手压住,但是孙先生趁着张宝胜转头和人交谈的时候偷偷换上一张自己的名片,并签上英文名字Andy。张先生东瞧瞧西瞧瞧,对着一位观众说:“相机借我看看。”“不行,被你一看就坏了!”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其实认识张先生的人对于这点都有共识,听说我今天要全程录像,就有几位朋友警告我:“小心,别让他对你的摄影机吹气!”

  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了,张先生突然走出去转了两三分钟又回来,东翻西翻,拿起一个药瓶转几下又换一瓶,随手拿起一支手表,对着它吹一口气,孙先生坐在他旁边说秒针停了;再吹一口气,又走了。十一点五十六分的时候,他显得坐立不安,呼了几口气,对孙先生说:“您手下压住的名片有相片是吧?”“没错!”大家以为他要搬运名片了,谁知道他又拿起药瓶来吹气、抖动,一把抓过孙的右手掌,拿药瓶在上面抖动,“出来啦!一片、两片……四片、五片”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哇!一大堆都出来了。”这时候张先生把药瓶给孙先生握着,他自己握住孙的手用力抖动,药片继续大量掉出。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零一分。从开始酝酿功能到现在已经过了八十多分钟,可见实验的困难,但是一旦功能可以发挥却十分惊人,他抖出大部分的药片之后,顺手抄起一支叉子和一支汤匙,双手一扭,就像麻花一般缠住了。过两分钟他又拿起刚才的药瓶再抖出两颗,保留一颗在瓶子里。孙先生检视药瓶,确认是自己准备的瓶子,并且仍然完整未开封,可是瓶中却只剩一颗药。

  偷天换日

  十二点十分,张先生用力压紧孙安迪医师的两手并对着吹气,然后用左手拍拍孙的手背,说:“你看看信封底下的名片还在不在?”孙翻起信封一看:“咦,不见了,我的名片不见了。”至于到哪儿去了呢?张先生说他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只看张先生吁着嘴吹气,以左手压住日本人准备的信封,又拿起信封来捏一捏,再放到桌上用手抚平,“有两层信封”,“是有两层”,“里头还有一层”,这时候张先生用手挤动信封,挤呀挤的竟然挤出被撕破了的信封,里头还包着一张纸片,上面写了两个字,经过小久保先生确认是他写的没错。第三层信封,原来是装了纸条之后卷起来,放在两层密封的信封里,现在两层信封没拆开,里面的东西却被挤出来了。这时大家纷纷要求把信封剪开,查看名片是否在里面,于是孙先生动手剪开自己准备的信封,里面没有变化。张先生这时候随手拿起桌上剩下的汤匙和两支叉子一扭,又转成麻花。接着小久保先生开始剪开他自行准备的信封。剪开第一层之后没有异状。再剪第二层,由于封得太紧了,好难剪开,小久保先生几乎刺伤自己的手,大叫一声,费了好大工夫才把第二层信封剪开,孙先生签了字的名片好端端的躺在里面!张宝胜用搬运功能把孙先生压在自己手下的名片,隔空送进了小久保先生从日本带来密封两层的信封内,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看过张先生的现场演示,才明白他能成为国宝级人物是有道理的。在一两百人的大会场,要调整身心进入功能态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其他的功能人也许平常功能很强大,可是碰到大场面却可能因为怯场而什么都做不出来,这也是特异功能研究的困难所在。功能人的身心状况不像一般仪器可以随时启动或关闭,所以有些困难度较高的实验,往往要暖身数日甚至数周才能进入状况。而如果有心存批判的人士在现场,也可能影响功能人的情绪,而使实验难以进行。而张宝胜在面对超过一百位来自日本、台湾、大陆各地的人体科学专家,十几部摄影机之监视下,仍然在两小时内完成七项不可思议的实验,这些实验样本全部是外宾(日本及台湾)所准备的,显示出他惊人的能力。

  第五章 文化、气与传统医学研究

  一九九七年夏天开始,中研院李亦园院士号召了一群跨越人文、社会、医学、理工等领域的学者,一起投入“文化、气与传统医学研究”的计画。

  人文与科技的整合

  李院士认为,每一个民族的传统医疗和文化体系是密切契合的。西方医学表现的是实证主义的传统,而中国医学则充分表现中华传统文化的和谐均衡的宇宙观。李院士提出,中国传统的和谐均衡观念包括了三个层面:

  一、自然系统的和谐。包括一般常见的占卜命相和风水堪舆,两者分别代表着对时间和空间和谐的追求。

  二、人际关系的和谐。包括传统的讲究人和——人间的和谐;还有超人间的和谐:如敬鬼神、拜祖先等。

  三、个体系统的和谐。包括外在的和谐:如名字笔划、五行的讲究;以及内在的和谐:如个人追求饮食、气血、经脉、精神的调和。

  从个体、扩大为人际关系、再扩大到与整个时空环境的关系,这个宇宙观念之中,每个部分的和谐和均衡,都必须努力维护,而在中国传统观念里,“气”正是可以贯穿每一个环节的要素。气的均衡关系着个人身体的健康,影响人际关系,甚至大环境的发展。所以说“气”是中国文化不可忽视的一环。

  李院士领导的这个大计画中,我从事的子计画是由气功衍生出来的“神通现象的研究”,也就是特异功能研究。虽然研究的主体是承续多年来的气功和特异功能的范畴,不过由于有机会和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讨论切磋,因此常有新的领悟和发现。长久以来,研究人类社会发展的人对于民俗、宗教里流传的神通故事,到底要如何定位颇费思量,在亲自验证特异功能的存在性之后,可以有新的切入点。而我也因为和民俗学者的互动,以及个人在新兴宗教道场的几次经验,才能重新看待历史上的许多重大事件,摆脱以往所认知的以政治权力为中心的历史,也许可以认识更真的史实。

  从洪秀全谈起

  远的不说,就以一百五十多年前的“太平天国”来说。在学生时期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对于洪秀全自称是上帝之子、耶稣之弟,并能以此妖言迷惑数十万人相随,转战大江南北,只觉得当时的人太无知,太容易受骗了。但是如今验证了特异功能的客观存在,配合大陆对于太平天国史料的发掘和研究,我们相信洪秀全和东王杨秀清都具有强大的特异功能。

  洪秀全是在科举失意,心情极度悲愤的情况下诱发出特异功能的。一八三七年洪秀全到广州应试再次落榜,精神大受打击,以致大病四十余日。就在大病之后,他显现出特异功能。病愈之后,洪秀全就用不可思议的特异功能帮人治病。根据《洪秀全来历》一文记载,洪秀全赴广西传道,“无不信从……故哑者亦开口,狂者亦自愈。”

  而洪秀全的族弟,一八五九年任太平天国干王(宰相)的洪仁玕曾多次对中外人士说:

  众人心目中见我主能驱鬼逐怪,无不叹为天下奇人,故闻风信从。且能令哑者开口,疯瘫怪疾信面即愈,尤足令人来归。

  从这些史料看来,洪秀全特异功能治病的能力和圣经所载的耶稣神迹非常相似。洪秀全是广东人,而广州一直是西人东来的口岸,所以他对耶稣故事定不陌生,可能发现自己的特异功能与耶稣仿佛,因而自称是耶稣之弟。洪秀全用特异功能为人治病的能力,对他的革命事业有重要作用,甚至可以说是他革命事业的基石。我们从史料记载看到:

  韦(昌辉,后来的北王)妻病危,医药罔效,洪逆治之立愈,因此二人交情更密。

  (洪秀全)在桂林、平乐等处,仍以诵咒治病为名,村民疾病,持剑焚符,往往得愈,轰动一时……

  由于具备不可思议的特异能力,所以能让将领效命,民众归从。对他的特异能力,不仅当时的群众不懂,洪秀全自己也不明白,所以归诸于天父的旨意,而创立拜上帝会,太平天国就是在拜上帝会的基础上壮大发展的。

  除了洪秀全之外,东王杨秀清也有特异功能,而且能力胜过洪秀全。忠王李秀成就曾经说:“东王蒙上帝降托,能知过去未来,令人钦服之至。且东王能代人赎病,致耳聋流水,口哑流涎,二月余之久,众有疑为废人者,殊后有一日开口病愈,每有言验应。”

  根据《太平天国》一书记载:

  东王赎病之时,寝不安枕,食不甘味,不辞劳瘁,艰苦备尝,甚至口哑耳聋,以一己之身,赎众人之病,以一身之苦,代世人之命。

  由史料记录来看,似乎杨秀清是以祈祷求神方式,自愿代人受病,使患者病愈,然后再自己慢慢除病。这也让我们了解天王洪秀全赐他“赎病主”封号的真正意义(注)。

  注:相关史料请参阅大陆出版的近代史料丛刊《太平天国》。

  由于两个人的特异功能而掀起了几乎让大清帝国灭顶的风浪,神通(特异功能)现象对人类历史的影响多么惊人!仔细研读历史便可以发现类似的情节一再出现,却往往被模糊、扭曲或刻意的忽略了。奇怪的是这种回避神通的心态,不仅呈现在对待人类的历史方面,也普遍存在于近世的宗教界。

  重新检视佛教经论

  从经论的阐述来看,佛教是肯定神通的。佛教经典中描述佛、菩萨神通的内容很多。大乘佛教更以神通为菩萨度化众生的一种“方便”。《瑜伽师地论》卷四十一说:“具足成就种种神通变现威力,于诸有情,应恐怖者能恐怖之,应引摄者能引摄之。避信施故,不现神通恐怖引接,是名有犯。”意思是说,如果得了神通而不去用它度化众生,是犯戒的。释迦牟尼当年宣法,常常以大显神通开始,呈现种种异象摄服人心,然后才进行宣说教法。释迦牟尼的弟子及累世高僧也留下许多神通事迹。例如《晋书·艺术传》就记载在东晋时来华传法的西域高僧佛图澄,曾经有远距灭火、降雨、遥视、他心知、听铃音识吉凶、天耳通、预知等神通表现,并以此赢得石勒、石虎的信服,和北方社会大众的钦仰,使佛教得以盛传于中国。《宋高僧传》记载隋炀帝时僧法喜,有分身能力。唐朝邓隐峰禅师行路遇到两军交战,于是“掷锡空中,飞身冉冉而去”。至于有预言未来能力的僧人,在《宋高僧传》中比比皆是。《比丘尼传》也记载着从南朝以至明代有神通表现的比丘尼多人。这些相关记载多出于佛教徒之手,向来不被史家所采信。而从元代以后,中国佛教史料中有关修得神通的记述变得很少。到了近代,连佛教界都避谈神通。

  在西方历史中,所谓“神秘主义”的典籍,记录着许多天眼通、他心通、宿命通……等等奇异现象,和东方各种神通记录一样多彩多姿。基督教的圣经之中,讲述耶稣显神迹的事例,如行走于海上,在村庄驱鬼,令哑吧说话,死者复活……等。

  开启人类命运的另一扇窗

  由古代典籍记载可以知道, “特异功能”的现象,是不分东西方,人类共有的潜能。经过最近二十年在大陆和台湾的实验,更发现特异功能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被诱发,并且可以透过训练而加强,可见所谓的“神通”,其实是人的一种能力,就像唱歌、赛跑……等技能,可以经由开发训练而获致。李亦园院士曾经指出,此种训练可能成为人类“有意识”的演化,真是一语中的。很巧的是在一九九八年六月,偶然在一本《打开星星的密码》(王红旗著)书中看到一段文字:

  二百五十万年前,一群类人猿站了起来,并要求它的子女站起来,逐渐演化成了人类,那些拒绝站起来的类人猿仍然是类人猿,被人类关在动物园内欣赏,退去了生命进化之舞台。

  我们不妨想象,如果现在有一群人练出了特异功能,并且培养他的子女具备特异功能,是否也可能不断进化,成为可以突破现有时空障碍的“超人”?那些拒绝超能力的普通人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检视历史可知,基督教始终把耶稣的特异功能归诸“神力”;东方道家则认为特异功能是人可以学而致之,同参天地造化的功夫;而在佛教的世界图像中,神通是修行中开发的能力,是修行境界的表征。《杂阿含经》卷二十一叙述佛告比丘,可以用神力游戏来变化天候。以神力变化为“游戏”,可见其自在无碍。《杂阿含经》卷四十三有云: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当受持漏无漏法经,广为人说。所以者何?义具足故,法具足故,梵行具足故,开发神通,正向涅盘。

  这是佛家戒、定、慧的次第。而神通属于“定”的阶段,是修行的过程而不是最终目标。神通固然是修行者修行有所得的表征,但也是一个考验的关卡。拥有神通力量,可以改变凡俗世间许多事物的运行,可以因此得到崇拜和信仰,获致丰厚的名闻利养。而名闻利养正是欲望陷阱,是修行者极须避免的,因此神通也是修行者能否迈向空慧的重大考验。后世中土佛教摒斥神通,有很大的部分是为了避免名闻利养的诱惑。然而忽略了神通这个修行的阶段,一个人如何能了悟释迦牟尼所建构的世界观呢?一个有能力突破现有时空障碍的人,才能具有真正的“空慧”吧?佛教摒除了神通的同时,是否也摒除了观照宇宙的宏伟而自限于人间宗教,成为一种生活哲学?

  气与身体——现代与传统

  一九九九年二月新的学期开始,我在台大推出一门通识课程“气与身体——现代与传统”。这门课程的构想最初是历史系的黄俊杰教授提起,并且送我一本《中国古代思想中的气论及身体观》,是多年前一场国际研讨会的会议论文集。书中二十位作者包含了台湾、大陆、美国、日本的专家。论文分为四大篇:气与身体观的理论构造、政治及社会的观点、先秦汉初专家专书的解释、佛老观点之参照。内容非常丰富。清华大学的杨儒宾教授在〈导论〉 一文开宗明义指出:

  中国身体观的一大特色,乃是除了五脏六腑的系统外,另有一种气——经脉的系统,而气尤可视为根本的原理。将气与身体结合并论,不但见之于传统医学,也是以往的许多“经验科学”,如占卜、星相武术等,得以运作的理论基础。不但如此,它还提供了中国以往主流思潮无比重要的动力,我们甚至可以说:没有气——身体的理论预设,儒、道两家的许多重要命题即不可能成立,至少也要重新改写。……

  看过这本论文集之后,我有了初步的构想,希望结合人文学者对传统的“气与身体”的心得和现代科学界对“气”的研究成果,把从古到今对“气”的认知和应用,介绍给有兴趣的年轻人,提供一些比较正确的观念。经过筹画联系,我们推出以下的单元:

  一、气功与人体特异功能(一)

  ——李嗣涔(台大电机系教授)

  二、气功与人体特异功能(二)

  ——李嗣涔(台大电机系教授)

  三、血液循环与气

  ——王唯工 (中研院物理所研究员)

  四、地球磁场与气

  ——郑怿(师大地球科学系教授)

  五、太极拳运动训练之健身效果

  ——赖金鑫(台大医学系复健科教授)

  六、气在人体上运行的科学证明

  ——崔玖(阳明大学退休教授)

  七、气功与人体特异功能(三)

  ——李嗣涔(台大电机系教授)

  八、传统中国的思维方式及其价值观

  ——黄俊杰(台大历史系教授)

  九、“生气通天”:身体与自然的沟通

  ——蔡璧名(台大中文系助理教授)

  十、疾病、地气与身体——以明清之际汉人对异族痘疹病因的解释为例

  ——张嘉凤(台大历史系助理教授)

  十一、儒家身体观

  ——杨儒宾(清大中国语文系教授)

  十二、中国思想中的两种气论——元气论与心气论

  ——杨儒宾(清大中国语文系教授)

  十三、中国古代思想史中的“身体政治学”特质与涵义

  ——黄俊杰(台大历史系教授)

  每一个单元的教授都提出内容摘要、参考书目和思考问题,至于课程的设计重在观念的介绍和思想的启迪。由于是通识课程,所以预备收一百名学生,没想到课程很有吸引力,最后是收了一百六十名学生,而且上课的时候总有许多旁听生把教室挤满了,让我们受到很大的鼓舞。不少学生在报告中表示,上过这门课以后,发现自己原有的思想体系出现了裂缝,也有人表示原来的思考架构都崩溃了。能够在现有体系之外,提供其他的思考方向,正是我们开课的目的之一,所以感到非常欣慰。

  雅乐舞的意涵

  虽然在规画课程的时候希望尽量周延,仍难免有遗珠之憾。例如振兴复健医学中心的陈玉秀老师多年来对古代“雅乐舞”的研究,已颇有心得。 “雅乐舞”原为中国最古老的宫庭乐舞。基于“舞为乐容”,所以把雅乐和雅舞并称雅乐。大家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恶紫之夺朱,恶郑声之乱雅乐……”正可见孔子对雅乐的欣赏,而他对郑声的感觉,就像今之长者对年轻人怪兽音乐的难以接受吧!根据陈老师的研究,雅乐舞对汉字文化圈的乐舞影响非常深远。朝鲜半岛现存的雅乐可上溯至中国的周朝,日本则在文武天皇大宝元年(约公元七○一年)设置雅乐寮为今日日本雅乐的发端。反而是在中国由于历代战乱,雅乐舞的制度已经瓦解,仅有祭孔时的八佾舞算是和雅乐舞有关。不过无论是八佾舞或日本的“兰陵王”和韩国的“春莺啭”,都已经不是原来的雅乐舞了。

  雅乐舞最根本的动态原则是维持躯干与地面呈垂直状态。在舞蹈动作进行之中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四肢和各个关节必须具有深度放松的能力。此种动态原则其实和太极拳以及其他拳术有其一致性。依据陈老师对雅乐舞的体验,雅乐舞的舞者在动态之中会产生“气沉感”,并由此逐渐进入忘我或空寂的状态。依此看来,古代的宫廷舞蹈就像气功一般,是调整身体姿势,经身心自我安顿而入定的进程,这样的舞蹈真令人心向往之。

  由雅乐舞的例子,我们可以知道,有许多研究者由各人不同的专业切人,探索着传统文化的点点滴滴,发掘出古文化中各种活动背后的深层意义,往往令人惊叹!

  道统绵延

  尽管近百年来我们面对的是近乎全盘西化的浪潮,传统的价值观和各种知识活动不断退却。但是数千年的文明历经战乱仍传续不绝,自有其不容忽视的生命力。这一点在W先生身上得到了印证。

  一九九九年初夏,科学园区的一位朋友打电话来,邀我们去和一位“道家”见面:“你研究特异功能,应该有兴趣认识这个奇人。”到了约定的日期,我和太太驱车南下到了会面的地点,发现他说的“道家”不是想像中的“白胡子老道”,却是一位青年书生,斯文而纤细。透过主人的介绍得知,眼前这位青年道家在大陆主修生物和法律,后来到美国修得微生物硕士学位,如今却以道家方术服务他人。

  W先生的父母在文革时期下放到贵州,所以他的童年是在贵州过的。在他七岁那年,师父来找他,教他练功,可是W君的父母完全不知情。几年之后他有了一定的能力,师徒就可以不必见面,只要在练功时“远距教学”就行了。师父教他的包括功、法、术三方面。功是个人身心修练的方法;法可模拟俗称的特异功能;术则包括医术、相术……等。除了打坐修练当然也要广读道家经典以及医方、相术的书籍。一直到留美之后,决定以此为专职,父母才惊知儿子是个功力深厚的“道家”!

  W先生虽然功力深厚,法术精修,但是师承严谨,有所为有所不为,谈吐谦和,有可言有不可言,原则清楚。更可贵的是他对整个宇宙架构有一套完整的系统,可以针对不同的问题,由不同的角度切入,做条理分明的论证和解说。

  W先生的情形让我们理解到在广阔的中国大地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奇人,他们默默自己找徒弟,一脉相传,使道统绵延而不绝,无视于世代更替,也不管世人认同与否,就这样坚持的传递下去。“道统”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 探索真相——进入身、心、灵的世界

  是什么样的力量使人如此坚持?从历史上看,许多修道人长年离群索居,不求荣华富贵,偶尔出入市廛,往往是为了收徒或教化人心;到底有什么事物吸引他们,致使他们情愿将一切拋开,终生奔赴而无悔?难道只为了千百年来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死”吗?还是他们知道了某些秘密?某种超出世人认知范围的事物,而这些事物的吸引力显然是人间荣华富贵所难以望其项背的。他们所探知的秘密以及获知秘密的方法,是否就是他们坚持要传承的道统?换句话说,他们不忍心把辛苦修炼的成果湮灭,所以想尽办法要把自己探索得来的“讯息”留在人间,偏偏这些讯息无法具体呈现,无法用世间的言语说清楚,非得找个徒弟来,教会他如何撷取讯息才行。

  来自信息场的讯息

  所以会有这样的推想,当然和一九九九年八月底的实验结果有关系(详见第一章)。当时我们无意中和一个神奇的“信息场”取得联系,使所有参与实验的人大感兴奋。我的一个研究生把亲身参与实验的所见公布于网络,引起一场激辩。而中研院物理所的王唯工教授因为同为国科会“生物能场研究计画”的一员,也频频受到关爱的探询:“原来你们做的是真的啊?”搞得他啼笑皆非。难道大家以为我们这十年都在玩假的吗?十月在会议场合碰面的时候,王教授见了我笑着直说:“哇,我现在好红喔!好多人都来找我,谈论你八月的实验,今天我可要听听正主儿的原版故事。”

  八月的实验结果的确带来很大的冲击,也引起许多讨论。我们尝试为实验的结果找寻或架构理论基础。 “信息场”的性质如何?和我们之间联系的方式如何?笼统的“信息场”领域有多广大?是否还可区分为许多不同的小领域?它们之间有无关系?许多问题待解,而我们的资料仍嫌不足。于是利用圣诞假期,邀请高桥小姐再度返台,就特殊“信息场”的部分继续进行实验。

  神之光

  第一天先进行了一般图形和花卉、水果和常见动物的名词测试,其中穿插几个特殊意思的字。结果一般图形都很正常的看出来,日常的事物如菊花、鸡、芒果……等,也都看到纸上的字,没有出现影像的情形。但是穿插其中的“佛”字,都无法看到字,而出现亮光或发亮的人的影像,其中有一张由在场的石老师以日文写的“ほとけさま”(佛),结果高桥看到了一个亮亮的瘦瘦的人,那个人还以日文说了一句:“なにぉ”(什么啊?)这真是意外!英文的Buddha,她也看见亮光闪过,没看到字。

  另外有两张是用到佛字的其他名词,一张写的是“佛米级”,另一张写“埃佛勒斯峰”。结果她看到的是“米”字,旁边亮亮的;另一张则先后看到“勒”字和“斯”字,接着是一片亮光,就再也看不见别的了。好像是先看到纸上部分的字,接着碰到“佛”字时,便出现亮光,把其余的字也盖住了。但是随后几天我们分别测试“弥勒佛”和“阿弥陀佛”等专用名词的时候,她并未看到任何字,都是直接看到亮光。可见这些原本是外语翻译而来的佛名,经过众人长期的共同认知,已经具有特别的意涵。

  为了验证“佛”字的特殊性,我们准备了许多和“佛”字造形相近的字,如“佛”、 “拂”等,或是把“佛”字去掉部分笔画,实验结果显示,她都正常的看到纸上的字,并无特殊现象。但是只要是正确的“佛”字,便会看不到字迹,而出现亮光或发亮的影像。更奇怪的是我用注音符号写的“ㄈˊㄛ”,也是看不到字迹,只看见亮光一闪。这些字形和字音的实验结果,使我们相信“佛”字是有特殊性的关键字,每当高桥的意念视觉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就会开启某个特别的频道,和那个充满亮光的世界取得联系。

  验证了“佛”字的特殊性质之后,我们开始测试日常熟悉的神祇。其中有一张纸片上是电脑打印的“妈祖”两字,高桥没看到字,而看到屏幕上有一个人,有点亮。

  二十分钟之后,有位中研院民族所的人给她一张纸条,她摸了几分钟,说:“女的,亮亮的,很远,有点模糊。”她觉得和刚才看的“妈祖”是同一人,可是感觉样子不同。于是在脑中请教师父:“为什么感觉不同?”师父告诉她,因为字写的不一样,所以看起来不同。我们把纸条打开一看,是手写的“妈祖”,而且字一大一小,差异很大。纸上的字形可以对于第三眼所看到的形象产生影响,这是很好的例子。

  另有一张印了“上帝”的字条,高桥很快就看到了“上帝”两个字,可是“耶稣”和“耶稣基督”两张字条,她都没看到字,而看到了十字架,还特别说明:“不是画在纸上的十字架。”是一个实体的十字架,但没有特别的亮光。我认为是还没有找到属于这个系统的关键字。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点十二分左右,高桥手摸着纸条说:“奇怪,有好多亮亮的小小的人在排队,是同一个人,却出现许多分身。”实验结束之后我们打开纸条,赫然是电脑打印的由许多小小的“佛”字排列成“卍”字形。真是不可思议呀,重复的“佛”字,竟出现重复的影像。

  下午四点五分,高桥开始触摸一张新的纸条。起先她看到脑中的屏幕闪了一下,亮亮的,又说:“有药的味道。”“像中药的味道。”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印的是“药师佛”。高桥进行特异功能实验的过程,除了视觉功能之外,也常出现听觉功能,而这次“药师佛”的实验中又增加了嗅觉。或许有一天五种感觉都会到齐,进入真正的“虚拟实境”的状态。虚虚实实,如真似幻,真相到底在哪里?

  经过反复的测试和验证,一再显示只要是“佛”字或相关的词汇,如弥勒佛、阿弥陀佛、药师佛、菩萨等,或是民间信仰的妈祖、济公……等,高桥便无法看到字迹,屏幕上总是出现亮光或发亮的影像,甚至在高桥本身并不了解词汇的意思时,也是如此。这些实验的结果显示所谓“灵”的世界必须存在,而且似乎在统称为“灵”的世界里,还有不同的领域或疆界,需要不同的关键词才能取得联系。

  虔敬之心

  这就促使我们重新检视所谓“天人合一”的观念,指的除了人与物理世界的大自然之外,是否也包括了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和我们长相左右的世界?远古年代的人敬天畏神,只是出于无知和迷信还是由于他们更了解宏观的宇宙真相而谦卑自处?

  由于这些实验,我对于各种宗教增加了尊重之心。也渐渐体会到宗教的出现,绝对不是单纯的心灵的寄托和慰藉而已。各大宗教的创始者可能是看到、知道了宇宙的真相,因而不约而同的提醒世人,此生的短暂和虚空,并且一再强调未来和永生。可惜他们所认识的真相一般人无法得识,以致于演变成今日宗教的情形。

  回想十二年前由于陈履安先生的推展,个人有幸参与气功的研究。我们的动机很单纯,就是想明白练气功的时候,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气功有助于身体健康?经过一再的测试,千百年来只能自由心证的“气感”、“入定”等练功的状态,终于在脑波图上得到了左证,气功不再是神秘的迷信,而是有方法可以学习、有仪器可以验证的生理状态,是值得广为推行的保健方法。换句话说,由于我们对气功的研究,揭去了神秘外衣,使它成为公开、透明的锻炼身体的运动。

  当初简单明白的构想,随着时间的推演,和研究的进行,不知不觉带领我进入探讨“心”的境界。这里所谓的“心”不是指情感方面的心,指的是许多练习气功有高度成就的人,自然产生的超乎寻常的心识能力,也就是所谓的“特异功能”。对于这方面的研究,我们进行了许多种类的观察实验,从最基本的手指识字功能、以至于用意念控制外物,用意念操纵生物的生长、甚至能让死亡的花生起死回生等,还有人脑对电脑的影响。这些包含众多的实验,让我们见到了人的心识能力之不可限量,也对我们提出了挑战:心识的力量如何穿出人体?如何对外物作用?如果能解答这些问题,不但是物理新世界的诞生,更是人类演化的大跃进。

  重返光明

  气功和特异功能的研究虽然已经进行了许多年,而且大家也普遍认为宗教界应该有不少这方面的高人,但是似乎没有研究人员有意进入宗教或属灵的领域。在中国大陆由于政治环境和意识形态的约束,大家固然避之唯恐不及,在台湾则由于自我定位于“科学的研究”,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扰和批评,也一直未曾有意涉入宗教领域。不料一九九九年八月,一张临时写成的纸条,竟然让我们不得不面对所谓“灵”的世界。经过反复测试,证明某些宗教用语的确扮演了关键字的角色。特异功能人士可以藉由这些特殊字或名词和“灵”的世界取得联系。可以说我们发现了和“灵”的世界沟通的一种方法。

  虽然曾经一度兴奋的以为翩然光临实验室的“光人”是佛的示现,但是最近有机会请教W先生,他的看法不同。他认为这些“光人”尚未脱离“形体”,应是以往修持有得的大成就者;真正的佛土则在“光幕”保护之下,不可得见。检视我们做过的实验之中,“佛”、“菩萨”、“妈祖”……等都曾出现“光人”,但是专有的佛名,如弥勒佛、阿弥陀佛、药师佛等,都只见一片亮光,未曾出现形体,似乎颇符合W先生的说法。二○○○年春节刚过,我到美国亚利桑纳大学参加了由东西医学基金会主办的生物能方面的科学研讨会。与会的亚利桑纳大学心理系史瓦兹教授是专门研究身心交互作用的著名学者,他花部分时间研究“灵”学,对于充塞宇宙的“讯息”有他自己的理论,并于一九九九年出了一本书来说明他的发现。我抓住机会请教他在基督教系统里有什么字可以表示至高无上的神?他说是“SAM”。在会期的前后两天,第一次由史瓦兹教授的夫人,也是亚利桑纳大学助理教授的罗塞克博士准备样本,上面写了一句话其中包括“SAM”这个字,第二天则是我手写的“SAM”,给一起参加会议的高桥试看,结果两次都是看到亮光,没有看到字迹,类似以往多次看“佛”字的情形。根据史瓦兹教授的说法:“SAM”是“Samuel”之简字,而Samuel是古希伯来人对上帝之昵称。因此在史瓦兹教授所写的书中,他感谢的对象不是“God”而是“S am “。结果真的经过“SAM”,高桥与基督教世界的神灵取得了联系,多么重大的发现啊!

  那一片亮光的后面,是不是存在一个统整的境界?是不是就是W先生口中宇宙的终极或宇宙的最初呢?无论如何,能够找到和另类世界的联系方法,已足够令人雀跃,我们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假以时日,应可找出穿越“光幕”的方法。虽然仍旧只有少数有缘人可以“看见”其中景象,但是只要我们可以证实它的存在,可以证实接触它的方法,就等于为人类又袪除了一层蒙昧,这是多么令人期待和兴奋的大事啊!

  《参考书目》

  1.《人身极机密》,李嗣涔着,台北:时报出版社,一九九八。

  2.《人体科学——气功及特异功能论文集》,李嗣涔着,台北:自印,一九九九。

  3.《气功》,张惠民着,晓园出版社,一九九九。

  4.《佛教气功百问》,陈兵着,高雄:佛光出版社,一九九一。

  5.《道教气功百问》,陈兵着,高雄:佛光出版社,一九九一。

  6.《中国仙道之究竟》,王德槐着,台北:自印,一九八七。

  7.《中国古代思想中的气论及身体观》,杨儒宾主编,巨流图书公司,一九九三。

  8.《道家密宗与东方神秘学》,南怀谨着,台北:老古文化事业公司,一九九○。

  9.《中国人体科学》季刊:六卷一 、三期;八卷二、三期;九卷二、三、四期。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10.《古代医学家的故事》,陈汶、成迹编着,台北:银禾文化事业有限公司,一九九八。

  11.《身、心、灵科学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台北:阳明大学“身、心、灵科学学术研讨会”,一九九九。

  12.《气功启示录》,张六通主编,台北:丹青图书有限公司,一九九○。

  13.〈佛教经典中神通故事的作用及其语言特色〉,丁敏着,台北:台大“佛教文学与艺术学术研讨会”,二○○○。

  附 录

  科幻中难以置信的主题 叶李华

  二十世纪西方科幻文坛有三位鼎足而立的世纪级大师,他们是罗勃·海莱因(Robert Heinlein,1907—1988)、以撒·艾西莫夫(Isaac Asimov,1920—1992)以及亚瑟·克拉克(Arthur Clarke,1917—)。在这三位大师的众多作品中,除了科幻不可或缺的机关布景,偶尔也会出现属于科学边缘的主题。仔细咀嚼这些异类的科幻作品,反而能够带给我们一些意想不到的启示。

  一

  海莱因是美国人,中学毕业后进入美国海军学院。后来由于感染肺结核,无法继续服役,遂于一九三四年以中尉退伍。一九三九年,他写了生平第一篇小说〈生命线〉(Life-Line),就此展开其“科幻先生”的写作生涯。

  海莱因小说中的主题,其实很多早已有人写过,但他是第一个将这些主题写得栩栩如生的作家。例如“未来史”虽然并不新鲜,可是到了海莱因手上,却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一番新境界。海莱因作品涉及的主题极广,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科幻题材。在硬科幻方面,他写过外星人、异次元、机械工程、自动化、基因改造、原子能、复制人、时光旅行等等,其中最重要的要属太空旅行与外星殖民。而在软科幻方面,则包括长生不老、语言学、法律、犯罪学、经济学、哲学、性爱、心灵感应、神秘主义等等。

  不少科幻作家常常滥用“心灵感应”这个主题,导致整篇作品的“科幻内在逻辑”支离破碎。海莱因却能以科学的精神、冷静的态度,对这种人体潜能做保守的探索。

  例如在《探星时代》(Time for the Stars,1956)这本书中,作者便将“心灵感应”发挥得淋漓尽致。本书故事背景为探星时代初期,人类刚刚乘太空船飞出太阳系,开始找寻其他的行星。由于光速的限制,太空船和地球根本不能利用电波通讯,否则一个讯息来回要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于是,经常发生于孪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成了解决星际通讯问题的唯一方案!

  二

  艾西莫夫是犹太裔美国人,于一九四八年获得化学博士学位。四○与五○年代,他的作品以科幻为主,重要科幻著作泰半在这个时期完成,包括“基地”三部曲、 “帝国”三部曲,以及“机械人”系列的《我,机械人》、《钢穴》与《裸阳》。六○与七○年代,他的写作重心转移到各类科普文章及书籍,从天文、数学、物理、化学、地球科学到生物、基础医学,几乎涵盖了自然科学所有的领域。八○与九○年代,艾西莫夫又重拾科幻这个最爱,将过去经营的许多故事串联成完整的科幻史诗。

  艾西莫夫的成名作是二十一岁时发表的中篇科幻〈夜幕低垂〉(Nightfall,又名〈夜归〉)。这篇小说最大的特点在于独创性,它几乎是个空前绝后的题材,没有任何科幻小说的影子。故事叙述一颗附近有六个太阳的行星,其上居民不知黑暗为何物,不过大约每隔两千年,由于天体运行的巧合,这个世界会失去几小时的光明。对于一辈子活在光亮环境的居民而言,黑暗的降临无疑是世界末日;众人无一幸免,通通吓得丧失神智。因此这个世界的文明,总是以两千年为一个成住坏空的周期。

  在另一次“夜幕”即将降临的前夕,几位顶尖科学家预测到了这个天象。不料支持他们的唯一证据,竟然是某神秘教派所掌握的古老经典。传说中这部经典是上个“世代”的实录,记载了这个世界的轮回宿命。世人斥为荒诞不经的秘教典籍,在天文学家和考古学家眼中,却记录着不为人知的末日之谜……

  三

  克拉克是英国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在英国皇家空军担任雷达教官。他自幼即对尖端科学极感兴趣,天文学及太空科学尤其是最爱,他写了很多这方面的科普书籍及文章,对于宣传太空旅行简直不遗余力。除了写作之外,他还制作电视科普节目,对于西方世界的科学普及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因而获得联合国及许多国家颁发的学术奖项。

  一九六四至六八年,克拉克与名导演库伯力克(Stanley Kubrick,1928—1999)合作,拍摄了一部举世闻名的科幻经典之作《二○○一:太空漫游》(200l:A Space Odyssey)。在电影杀青时,克拉克也写出了同名的长篇小说。许多年后,他陆续为这本书写了三本续集,分别是《二○一○:太空漫游》、 《二○六一:太空漫游》、 《三○○一:太空漫游》。如今在全球科幻迷心目中,此一 “太空漫游系列”已经成了克拉克的代名词。

  相当耐人寻味的是,虽然克拉克是一位博古通今的科普科幻作家,又是一位硬科幻小说的基本教义派,笃信科技与人性都具有无穷的潜力,可是在他的作品中,却不时出现“神/魔”的形象与意象。例如在《童年的终结》(Childhood's End,1953)这本书中,地球被一群外星人征服,可是等到这些外星人现身后,地球人却对他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各民族古老神话中的魔鬼(例如撒旦),就是照着他们的形象塑造的。不过根据作者的解释,并非这些外星人曾在古代造访过地球,而是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不受时间的限制,能在时间轴上来去自如;我们的祖先接收到源自未来子孙的意识讯息,才会蕴育出那些魔鬼形象。故事最后则打破了神与魔的界线,原来这些貌似魔鬼的外星人身负重任,征服地球的目的是为了“渡化”地球人。

  这本书最有趣的地方,在于书中赫然出现“玩碟仙”的桥段。虽然克拉克借着书中的角色,说明“碟仙”的驱动力乃是人类的集体潜意识,可是他仍然不放心,生怕遭人误会与非议,最后竟然在版权页注明“本书内容不代表作者立场”!

  (叶李华,美国柏克莱加大理论物理博士,曾获中国时报张系国科幻小说奖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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